說來可嘆,府上唯有老夫人、齊悅娘與蕭引秀有誥命,裴岸如今雖說入了翰林院,但終不曾派了官,兼之宋觀舟入府兩年,膝下也沒個兒郎撐些門戶。
故而,沒個位份的宋觀舟,是沒有資格去宮中拜壽。
齊悅娘尋思,怕是這弟妹來說這事兒,若不能拜壽,并是混進去參加皇家宴席,也是個風光的事兒。
她腦中想來,還尋思如何安撫,不料宋觀舟開口并是,“大嫂,煩請你回憶一番,我那表哥表姐的舅家姓甚,往哪個方向去的?”
咦!竟是來問許氏兄妹。
齊悅娘心頭放下,連忙回答,“這些我記不大清楚,只是在城門外怕是有個十來里地分開……”眼見宋觀舟失望,忽地想起什么,“你待我叫蘭香幾個進來,同行幾日里,我忙著照顧欽哥兒,與許家姑娘少有攀談,但蘭香倒是熟絡許多。”
言罷,招來蘭香。
蘭香一聽,歪著腦子想了片刻,回稟宋觀舟,“四少夫人,許家姑娘提過,說是母親姓方,舅家好似做點小本生意,曾開過當鋪,也賣些山貨來著。有十來載不曾相見,原是在舊州那頭討生活,近幾年才搬到了京郊一處叫什么二曲鎮還是捱其鎮的……”
宋觀舟聽之,笑瞇瞇道了謝。
倒是蘭香有些不好意思,“許姑娘性子溫和,旁邊有一個叫阿曼的小丫頭伺候著,奴得許姑娘高看,但也不敢逾距多問,這些都是許姑娘與奴一處做針線活時說來的。”
“定然要多謝你和大嫂。”
齊悅娘也不禁擔憂,“說來也是有些時日,怎還不進來府上報個平安,當日里分開,我囑咐多次,定要來與你見上一面。”宋觀舟壓下心頭雜亂情緒,面上嬌笑,“我也是有幾分想念,尋思著來問問大嫂,若是知道具體地兒,倒不如差人去請。”
“倒也是使得,近兩日海叔去了趙縣采買,不如等他回來,安排些人手,只要知道地兒,尋到那里問上一嘴,定能找到。”
宋觀舟點頭。
“昨兒夜里噩夢連連,倒是亡母托夢而來,說讓我多與表哥表姐親近些。”
“是該如此,再等幾日好了。”
齊悅娘安撫她幾句,二人又說了旁的事兒,正逢楚姑姑上門來,說是蕭引秀請大少夫人過去,宋觀舟并趁著這時起身告辭,齊悅娘拉著她手兒語重心長安慰道,“總歸是他們舅舅家,想來是被事兒跘住,你莫要憂心。我見你好不容易行走方便,可莫要再不小心了。”
又當著楚姑姑面兒交代幾句忍冬,忍冬屈膝應了是,才扶著宋觀舟出了擴月齋的門兒。
剛出門,小雨又淅淅瀝瀝。
忍冬趕緊撐了傘,遮在宋觀舟頭上,宋觀舟冷眼低嘆,“恐怕是兇多吉少,我再等于事無補。”說完,竟是朝著正賢閣走去,忍冬追上去,小聲問道,“要請公爺出面?”
她擔心宋觀舟亂了起來,怕是誤事。
宋觀舟輕輕搖頭,“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,越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