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料他戲謔一句,老莊頭卻面色大變,“大公子,也不知是何處來的野女子,竟然死在我們池子里!”
“什么?”
黃州大驚失色,“死人?真的死了人?”他又頓下腳步,“不不不,快些去報官!”
老莊頭馬上止住,“萬萬不可。”
“死人了還不報官?只怕要害人!”
老莊頭欲哭無淚,“大公子,昨夜隔壁酒家來了好些客人,有幾個富翁是老家抹周來的,與俺們門戶有些親戚關系。二公子三公子昨夜與之吃酒,晚間才回來,后頭半夜那邊有個老者好似遭了急病,三公子幫忙請大夫去了。”
黃州不解,“與這尸首有何關系?”
老莊頭也不知該說不說,半晌還是他家兒子囁喏道,“二位公子吃得酩酊大醉,送回來時,還有此女。”
“啥!?”
黃州這會兒也不犯懶,趕緊甩開老莊頭鉗制,往池子走去,老莊頭女兒正守在旁邊,有幾分害怕,眼見他們來了,才趕緊起身。
“大公子……”
“死了多久?”
老莊頭女兒拭著淚,“身子還熱乎著呢。”
“昨兒晚上……,是宿在二郎還是三郎處?”
老莊頭幾人都搖頭。
“……奴等住在外院,也不敢多事兒,別苑里頭幾位公子來去,都撿客房住來,何況半夜二公子三公子都出去了——”誰料這女子今兒午間醒過來,穿上衣物奔著池子就跳了下去,待老莊頭家進來看時,都在池子里飄起來了。
黃州:……這是要命啊!
報官?
那是肯定不行,三郎今年還得參加恩科,怎能在這時候處了事兒,并是與他無關,可京兆尹上下一查,定然要耽誤三郎科考……
黃州還是有些腦子,左右不是。
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尸,一頭烏發早被水泡散,全蓋在臉上。
黃州看著就打了冷顫,老莊頭的老婆子趕緊尋了兒媳的羅帕,給女尸臉上蓋了起來。
“如何是好?”
主仆幾個蠢貨密謀,就地掩埋——不成!報官——更不成!
那怎么辦?唯有剩下拋尸!
“大公子,反正十來里地外就是朗云山,深山密林的,咱幾個挖深些,埋了下去,并是天皇老子來也尋不到。”
“真的尋不到?”
“肯定尋不到,咱府上自老爺仙去,并靠著幾位公子頂立門戶,若是三公子這次科考有個閃失——”
黃州渾身打了個激靈,做了愚蠢的決定,“那就拋尸!”于是便有了小廝駕車帶著黃州和女子尸首去往深山老林頭,老莊頭父子駕牛車跟在后頭來掩埋。
可馬車跑得比牛車快,不多久,老莊頭父子倆就被遠遠拋在身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