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座房跟前第三棵桂花樹下,往下挖個三尺之深,還請余兄弟你費心,挖出來全須交給那馬臉女兒就是。
說得誠懇至極,旁邊原是上板子的家丁,也聽得心頭寒涼。
大姑娘跟前當差,真是如此艱難。
想著朱三也夠盡心盡力,還被外頭歹人捅了個半死,哪里料到將養過來不多時,就要被投進大牢。
余成見他說得愈發沒有個邊界,又怕這些低等侍衛聽了去。
攆了眾人,與朱三交待幾句后,朱三跌坐在地,哭得青藍寬袖上全是淚涕,“朱三這一生,得大姑娘看重,還請大姑娘最后慈悲一次,好生待我姑娘。”
“那是自然,大姑娘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”
耳聽著外頭傳來嘈雜步伐,朱三抬頭含淚看了一眼余成,余成嘆道,“多謝三哥!”
繼而,閃身離開。
待鎖紅引著何文瀚等官差十數人進來時,朱三早已忍著腰間劇痛,捏著早先藏在房舍角落的匕首,隱在一旁還未下種的圓頭萬年青后頭。
“三叔,三叔——”
鎖紅進來,卻不見金拂云,朱三嘆道,罷了,鎖紅也是金拂云心腹,就她吧!
這才有了鎖紅被朱三鎖在跟前,寒涼匕首刀刃貼在脖頸皮膚上,涼颼颼的。
“三叔……”
喊什么人都無用,待金拂云進來,卻絲毫不提解救鎖紅之事兒,扯些亂七八糟的,朱三就知眼前女人心狠手辣。
故而撕扯著喉嚨對著何大人道,“大人,那茶樓母子,也是大姑娘命我去誅殺的,還有搶來賣入青梅園的那女子,也不過是因為長得有幾分肖像——”
才要說出口,卻見不遠處的高閣之處,一個被五花大綁,塞著巾帕的小丫頭在空中搖搖欲墜。
后頭余成抓著她背上衣物,整個手腳都不得動蕩。
下頭……
下頭兩三丈高,摔下來定然腦漿迸裂,再無生機。
朱三滿眼絕望,定定看著那處,待何文瀚看過去時,卻又不見蹤跡。
到如今,哪里還有活路?
何文瀚也不廢話,對著朱三就是呵斥,“你背著主子在外謀財害命,又掠賣良家女子,快些自首認罪,爭取到大人跟前從輕發落。”
朱三拖著害怕得落淚的鎖紅,踉蹌幾步。
“大人,我做了這些事兒,哪還有活路?只求大人莫聽我這渾人攀扯,牽連無辜之人。”
隨著金拂云一聲,“三叔,莫要沖動!”
朱三毫不客氣抹了鎖紅的脖頸,頓時鎖紅新鮮噴了出來,何文瀚一聲令下,眾人才要圍上去抓拿朱三時,朱三雙手握住匕首把柄,一使勁,朝著自己心窩處重重刺下!
“鎖紅!”
“三叔——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