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執見狀,只得打發春哥。
“小混賬,你倒是鬼機靈的,調侃起許公子,快些迎你家二郎來。”
春哥提著馬鞭,又翻身上馬,“我家二公子一會子就到,小的且去前頭買些桂花酒來,諸位郎君稍待。”這一說來,眾人無不翹首以盼,秦慶東自來大方,今兒遇到他,再珍貴的酒,怕也能當水喝。
許凌白知道秦慶東,多日來太子妃親弟弟秦二郎一直幫忙查找凌俏蹤跡,他苦于身份緣由,少能見到這富貴公子,不然定是要重謝。
黃執讓眾人往里走,自己在門口等候。
許凌白想著自己頗受秦慶東恩情,也留下一處兒等,蕭北見狀,還是拉著許凌白往里走,“你就莫要等了。”
免得讓旁人看來,以為他攀附權貴。
許凌白腦殼木楞,許久才反應過來,不由得道了謝,“是我疏忽,只想著多謝秦二公子多方照顧,不曾想到這般做有失分寸。”蕭北見他溫柔儒雅,也極為聽勸,也多了幾句嘴,“無礙,四弟妹同秦二郎關系匪淺,你不用多慮。”
不多時,黃執與秦慶東二人并肩走來,穿過正堂,又沒入廊檐,拐了幾次,二人才到大堂。
一番見禮,秦慶東掛著胳膊,咧嘴大笑,“今兒熱鬧,一會子春哥打來桂花酒,再讓青紅備幾桌子席面,咱今日不醉不休。”說罷,好手拍了拍許凌白,“早該出來走動,蕭四郎如此活絡,不該不攜你同游。”
“饒命饒命!今兒不是帶了出來,不過也未同表弟妹說一聲,幸而是來寶月姑娘這里,若是旁人那處,回頭還得挨表弟妹一頓斥責。”
話音未落,秦慶東挑眉,“除了裴四郎,旁人如何,她歷來不管。”
青紅使著一個小丫鬟,以及朱寶月奶娘,三人忙里忙外,好不容易安頓下來,又上了香茗瓜果點心,又提來琴瑟鼓蕭,有擅樂器者,倒是拿過來,咿咿呀呀,吹拉彈唱起來。
外頭春哥又叩門,青紅親自去開,酒肆里的兩個粗壯漢子,抬著大肚酒罐進來,春哥指使放在廊檐下陰涼處,又叫青紅道,“姐姐這里可有冰?”
青紅點頭。
“有是有,只是不多了。”
秦慶東聽來,“只管用,銀錢你早些算好,至于冰塊,回頭我讓春哥給你們拉上一車來。”
富貴人家都有冰窖,夏日炎炎,吃些慣涼的東西,都是輕而易舉。
倒是滿月樓上下不大,里外也是幾步路,挖不出大冰窖,能存上些勉強度夏,都不容易,幸而朱寶月生意興隆,來往權貴多憐憫,哪尤其是秦慶東、裴岸二人年年使人送來,湊合一番,也能過了秋老虎。
如此,酒水席面,一一到位,朱寶月也好生裝扮,身著一身緋色交領窄袖上襦,花色半臂,寬錦料子的衣領上繡著云鳳紋,下著翠綠裙子逶迤及地,束腰鵝黃,正紅禁步,腳踏云臺履,遠遠裊娜行來,猶如清風芙蓉,美而不妖,艷而不俗,兼之她那標志的圓月玉面,可謂是千嬌百媚,奪目鮮潤。
在座諸位,大多是第一次見傳說中的朱寶月。
說不驚嘆,那是少有。
許凌白看了一眼,也覺得此女顏色姣好,可要說同表弟妹比來,總歸是差了些。看到眼前鮮活女子,又想到自己親妹,心里涌上一股心酸。
再看桌案上琳瑯滿目的點心瓜果,也提不起什么興致。
只是眾人跟前,勉力應付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