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容貌逃亡在外,未必就是正經人家的姑娘,蔣氏也帶著戒備,與李姑娘打探諸多,就這么一起行路,約莫三五日后,即將入京,李姑娘才提了告辭。
“我姨母就在這一帶,說是有個碼頭,我自去尋她就是,一路上多謝夫人救命之恩。”
“雙兒姑娘莫要多禮,不如我叫個管事嬤嬤送你去,你形單影只,我也不放心。”
蔣氏由衷說來,這李雙姑娘性子柔和,同她身邊兩個丫鬟一起做事兒,剛開始蔣氏還聽了丈夫的話,相處幾日后拋之腦后,反而還舍不下。
“多謝夫人,已到這里,再不敢多叨擾夫人了。”
李雙低眉順眼,恭敬言謝。
欲要叩頭,也被蔣氏跟前的丫鬟攔住,“我們夫人宅心仁厚,雙兒姐姐就莫要客氣。”李雙一雙巧手,留給蔣氏好些獨特漂亮的鞋面絹花,這也是蔣氏格外喜歡她的緣由。
問及家中,李雙也只柔聲說道,“雖說走散,可姨母家有個妹妹嫁在京城,若姨母那邊搬走,我再往京里去打聽。”
“不如直接尋你那表妹家,不知在何處,郎君家叫的什么,我讓我家相公去打探一番。”
李雙笑道,“夫人大恩,雙兒莫不敢忘,只是表妹雖說比我家世好些,可所嫁相公也只是市井小民——”位卑如蟻,李雙桃面上帶著一絲羞赫。
罷了。
蔣氏也不強求,只是心頭還是有幾分牽掛。
尤其是聽得相公一直說那女子并非尋常人家,頗有心機,更讓她時不時心頭念叨一下。
卻不知被她念叨的女子,才下了馬車,就拐入城外幾處民房,尋了一間客棧,她掩面而入,要了間房。興許身形窈窕,還是惹來那些慣常在酒肆里吃酒鬧事潑皮的眼兒。
等候觀望一番,見這女子獨行。
更是起了歹意,店鋪掌柜在皇城根下做買賣,也是有些能耐,見潑皮胡亂去叩門,與李雙起了沖突,并上前護了幾句。
潑皮平日目中無人,被酒肆掌柜隨意賒欠點酒水,時不時要酒錢時也是有些齪語。
這會子潑皮無賴看酒肆掌柜竟然敢攔了他們好事兒,不由得破口大罵,一拉一扯,兼之李雙手上力氣也生了不少,又抓又掐,還喊著救命。
這番陣仗,引來了被城門攔在外頭的馬隊。
華重樓是這家常客,她聽得有女子呼喊,似有舊縣口音,并讓手下車夫馬夫的跟上去看看。
幾個人對個女子拉拉扯扯,掌柜與店小二又在中間護著女子,眼看女子就要被拖拽出來。
“光天化日之下,這是作甚?”
華重樓雖說是嬌娥,卻英氣十足,她這般重重一喝,眾人都是停了下來,那女子聽得有女郎來,并奮力抬頭,“還望姐姐救我一命。”
面巾在混亂中也被歹人扯下,李雙原以為又要遭了毒手,更是絕望。
乍聽到華重樓這聲呵斥,心中又燃起希望。
孰不知,她這張臉一出現,華重樓都驚詫不已,上前半步,“少夫人——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