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先生話,就是宋大學士膝下唯一親生女兒,先頭兩年同四郎也時常吵嘴,而今倒是愈發恩愛。”
“那就好。聽你這么說來,倒是同拂云一般,雖為女兒身,卻不缺須眉豪氣。”
秦慶東想到二人之間齪語,不禁嘆道,“先生有所不知,二人性子南轅北轍,好在四郎心性好,夫妻確實較從前和睦許多。晚些我同四郎說來,讓他也帶著他家娘子一同前來。”
這一次,姜曲未曾拒絕。
王伯煮了粥飯,春哥和阿魯不擅廚事,只是在旁燒火加柴,阿魯好幾次想奔馬回去,卻又被王伯拽下。
“急轟轟的同你家四公子說什么,他在上值,以后先生也不再搬家,不區什么時候,來就是了。”
阿魯撓頭,憨笑道,“四公子時時惦念您二位啊。”
宋幼安斜靠在馬車上,不言不語。
旁邊男人哄著他,“我的郎啊,你是又怎地了?說是來探故人,我不是擔心雨大風急,你騎馬拋頭露面的甚是辛苦嘛……”說罷,挨著他極近,時不時還親吻幾下。
宋幼安閉著眼,不予理睬。
男人就是雍郡王賀疆,他看懷里嬌人不為所動,只能嘆口氣,“你與我生些什么閑氣,我若是能做主,自然歡歡喜喜把你迎進王府,可這使得嗎?原想著圣上大壽,若有恩典大赦的,我同禮部幾個大人也求了個情的,讓你脫了這身賤籍,可偏偏……”
偏偏圣上只開了恩科。
什么大赦天下,圣上只說自己德行無法與先帝比之,哪有這樣澤浩天下之能!
許久之后,賀疆愈發不耐煩時,宋幼安才低低回話,“金家大公子入了京,你同金拂云的親事板上釘釘,聽說她雖為女子,胸中也有筆墨溝壑,這樣清高富貴之人,讓她容了我,恐怕是天方夜譚。”
“與她無關。”
賀疆冷哼道,“她也不是什么干凈之人,整日里與秦家、裴家的幾個浪蕩子混在一處,清白在不在都兩說!說來這親事不過是權宜之計,她金家看中我權勢能耐,我屬意她金家大將軍赫赫威名。”
一個外族王爺,根基膚淺。
也是圣上看不上他,不然他更愿意尚個公主。
他言語之中甚是嫌棄金拂云,但宋幼安卻不這么想,能得姜曲惦念的女弟子,哪里是賀疆口中沒有女德之人。
“不管她怎地,只要你二人拜了堂,我們這些玩意兒只要被她知曉,定是要打罵出去,看不順眼恐怕也能殺了了事。”
“什么話?她一個無知婦人,哪有這般能耐?”
賀疆的不以為然,讓宋幼安心頭寒涼下去。
“金大姑娘前幾日府上下人死了兩個,教坊司的姑娘正好在她府邸外頭采買胭脂水粉,一條街上都傳遍了,說是京兆尹差何大人親自上門捉拿潛伏在金大姑娘身旁的賊子,那料得賊子反身殺了大姑娘跟前的大丫鬟。疆郎,你倒是說說,這大姑娘但凡是個柔若無骨的閨閣女子,能造成這樣的血案?”
“有這事?是不是你們教坊司的姑娘亂嚼舌根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