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都有些小小驚愕,阿魯亦是如此,只得點頭應了是,宋幼安轉頭看向掌柜,“陳老板,你們這茶樓里最拿手的炒芝麻綠豆素餅做得不錯,打包兩碟子給這位小哥,記在我賬上。”
“噯?”
陳老板遲鈍,片刻才反應過來,“好好好,公子放心,這會兒就安排下去。”
“用不曾用過的骨瓷百花碟裝好,銀錢一處兒算。”
還要新碟子?
“好咧,公子放心。”
阿魯有些不知所措,“這太煩勞公子,不必——”
“不是給你的,你只管帶回去。”
說罷,男人帶著其余人,像一陣風出了茶樓。阿魯有些傻眼,看向掌柜,掌柜攤開手,“老朽守這茶樓十載有余,與公子相識兩三年,可不曾見過如此這般厚待人,你應著就是了。”
應著?
說得好聽,阿魯肚子里氣呼呼,知道馬車上是誰么?我們少夫人!
這琵琶郎恁地沒個輕重!
圣上壽宴后,少夫人提過幾次琵琶郎,阿魯如何不知?掌柜不管,差使廚上麻利些,不多時就用小食盒裝好,送到阿魯手上。
阿魯蹙眉,“掌柜的,熱水不來,卻上了這什么餅的——”
“馬上馬上。”
掌柜心道,不是怕你不接嗎?
阿魯出了茶樓子,與提著幾包點心的荷花碰到一處兒,一起回到馬車跟前,全部遞了進去。
想了片刻,阿魯還是站在車外低聲稟道,“少夫人,那芝麻綠豆素餅是茶樓一位公子贈與的。”
宋觀舟的酒勁正是上頭時,滿面桃紅,櫻唇不點而朱,眼波橫流。
聽得這話,軟軟問道,“是誰啊?”
阿魯頓了一下,才應了句,“少夫人,是琵琶郎呢。”忍冬剛倒出來的熱茶,正放在小幾上涼著,聽得這三字,不由自主看向宋觀舟。
宋觀舟掙扎起身,“宋幼安啊?他可在邊上?引過來與我見見。”
祖宗!
這可是官邸跟前,來來往往都是些京城要員,你同那樣的人見個什么?
可少夫人醉了……
阿魯看了左右,趕緊回話,“少夫人,宋公子已蹬車離去,只是看到小的去要熱水,他故點來的素餅。”
“如此啊,有些日子不曾見過他了。”
此子嘴兒甜,見著她就喊姐姐,她看到漂亮的人兒,心情也好,這會兒聽得阿魯說了,有些遺憾,故而吵著要吃綠豆餅子。
荷花小心翼翼拿出來,還冒著熱氣。
用銀簽子戳了一塊,欲要喂給宋觀舟,宋觀舟吃吃一笑,“我自己來,哪里就到手腳不能動的地步?”
她纖手蔥指顫巍巍送到口中,吃了一口,品了片刻,眉頭舒展,“真的好吃。”
今兒真是開心。
裴徹大老遠回到京城,與她見了面。
宋幼安只不過看到阿魯,就認出自己在這附近,用心送了素餅來。
裴岸剛上馬車,懷里就迎來香噴噴的娘子,她仰頭嬌嗔不已,“四郎,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外頭是風是雨,裴岸再不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