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,轉達了原話。
包括關乎老夫人那句,裴岸聽完,久久不能言語,最后抬頭,眼里面上都有慚愧,“是啊,母親造孽這般多,卻還是好吃好喝在府上供奉著。沁姨娘早已是一捧黃土,三哥……,三哥的手臂也回不來。”
所以,為何要去逼迫一個被欺負的人來原諒劊子手呢?
“觀舟自有一番道理,難怪三哥只愿意見她。”
臨山笑答,“四少夫人性子隨和,爽朗大方,道理聽起來粗淺,實則睿智通透。屬下今兒跟著走一遭,受益匪淺。”
“你們莫要當著她面夸贊,她自己都說了,再經不住奉承,人要飄了。”
臨山低眉順眼,“少夫人有您在旁,就算飄,也飄不到哪里去。”裴岸搖頭,“她跟著我,頗是受了些苦。”
直到擺了晚飯,臨山才起身告辭。
“一處兒吃些。”
臨山拱手,“四公子相邀本不該辭,可屬下同四少夫人、三公子晌午時吃了不少,這會子酒勁也上來,還請四公子容屬下回去醒醒酒,免得沖撞了。”
“你們是吃了多少?”
臨山坦然一笑,“四公子有所不知,今兒怕是您不在,四少夫人也頗是放開來,咱們自個兒帶的酒吃完,又從酒家沽了二斤……”
“那是不少,快些去躺著吧。”
裴岸再不為難,回屋來看,宋觀舟早早歪在胡床上,睡了過去。
“叫起來再吃點?”
“四公子,今兒怕是您自己吃就好,少夫人在百順酒家吃了不少,后頭路上,那琵琶郎差人送了兩碟子綠豆素餅,少夫人頗是喜愛,候著您?1?8值時,吃了大半。”
“……一會子醒來,哄著她在院子里走走,消消食。”
裴岸出來院中涼棚下,他受宋觀舟影響,也漸漸喜愛在屋外院落里乘涼用飯。
壯姑帶著荷花早早備好他一人的飯菜,又送上了冰涼可口的酸梅醬紫茶。
“少夫人喜愛的,昨兒就開始悶著井里,這會子提上來,冰涼適口。”
裴岸嘗了一口,倒是不錯。
就著飯菜,吃了兩盅,倒也愜意。只是宋觀舟這一睡,并到了第二日寅末,約莫卯初,她才伸直懶腰,醒了過來。
漆黑之夜,唯有身邊男人均勻綿軟的呼吸聲。
她坐起來,左右活動了身子,除了傷腿僵直在床鋪上,另外一條好腿屈膝或是放平,無聲運動了會。
欲要下床。
卻被男人扶住了騰空的纖腰,宋觀舟低頭看過去,“咦,四郎,是被我吵醒了?”
“應是還早。”
宋觀舟看不到光亮,更不知道什么時辰,她輕哼一聲,“我睡得骨頭疼,容我起身,你再睡會兒。”
“陪我躺會兒,怕是快卯時了,一會子我也要起來。”
這上值時辰換算到現代,幾乎是五六點的樣子,太早了——,尤其是冬天,幾乎是寂夜前行。
古代公職人員也不容易啊。
宋觀舟扭了一下身子,“我口渴,要漱口喝水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