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幼安聽來,情緒更為激烈,騰地一下,從椅子上起身,指著臨山就喊,“你還有臉說我那可憐的兄弟,只可惜他如今不知身在何處,是與我一樣,墜入這泥淖里,還是早被人給害了,也只有你們主仆清楚!”
臨山錯愕不已,“你聽得誰說的他不好了?”
宋幼安雙肩垂落,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,蔫了下去,“只可惜,我所托非人,害了我那弟弟。”
宋家就這么一點血脈,原以為能逃出生天,哪里想到,如今尸骨難存。
想到悲愴之時,眼淚順著兩頰,汩汩落下。
裴岸立在門外,寶財站在旁側,戰戰兢兢不敢多言,阿魯拽住他的小胳膊小腿,大有你敢說話,就送你上西天的打算。
寶財心道,完了完了!
得罪了裴家,哪里還有個活路?
可憐公子渾身傷勢,還不見得好。
果然,裴岸抬手,輕輕推開門板,“宋幼安,你在渾說何話?”他身形高大,踏入房內,原本就不大的客室,瞬間就滿滿當當。
阿魯提著寶財,也跟著入門。
宋幼安見狀,拂袖抹淚,“正好大人都聽到,也不用我再說一遍,只問一句,我那幼弟……,可還活著?”
金拂云說被她贖出來,可他一直不信,因為真留在金拂云手上,那只怕早早就死了!
宋幼安一邊想潛入金府去問金拂云,一邊也想質問裴岸。
可他剛脫開賀疆的斥責鞭打,尚未有個喘息機會,裴家就尋了上來。
今兒,只怕是得不了個善終,宋幼安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“我那幼弟,出生之時宋家早就伏法,他何罪之有,只是長得同宋某一般,多了幾番男人不屑的姿色,就招來這殺身之禍?”
愈發傷心,拭去的淚,也汩汩落來。
“我當先生指點,裴大人必是不同于秦家高高在上,無奈之下,方才跪請大人幫襯,哪里想到,竟是把我兄弟送到了火坑上頭!”
金拂云說在煙花之地,贖了出來。
少年郎君,淪落勾欄瓦舍,比尋常女伎子都不如,只怕……,早早就讓人害了。
裴岸:……這是誰糊弄了他!
阿魯聽完,氣不打一處來,剛要說話,被裴岸抬手止住。
示意他帶著寶財退下,從外拉了門板關上,寶財這才帶著哭腔,低聲問道,“你們大人,可會殺了我們公子?”
阿魯:……我們大人是那等子不講王法的人嗎?
混賬!
明明是爾等起了歹心,要害我們少夫人,這會兒竟還倒打一耙!
“這會兒才知害怕,害我們少夫人時的膽子呢!”
阿魯一把擄過寶財,退得遠遠的,同時看著院門與房門,寶財年歲小,在賀疆跟前,倒是深知一些生存之道,伏低做小的,兼之賀疆對公子的寵愛,左右逢源,也能得一線生機。
可這裴大人……
不是賀疆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