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度落座,宋幼安這會兒是真正的忐忑不安,裴岸瞥了他一眼,“細細說來,安王府這事兒,怎地個盤算的?”
宋幼安低垂著頭,許久不言語。
裴岸低嘆,“你幼弟無事。”
宋幼安囁喏道,“我到如今,也不知該信誰的話。”
臨山哼了一聲,“好好好,你真是油鹽不進,我且問你,你能離得京城嗎?”
宋幼安遲疑片刻,“從前是不能,而今臉上有疤,教坊司的人也嫌惡,告假月余的,打點一番,也是能的。”
臨山看了一眼裴岸,裴岸了然。
“你先與我說來,過個三五日的,你隨臨山縱馬出京,只要你不怕辛苦,七八日也能到地兒,到時你遠遠見一面,如何?”
“當真?”
宋幼安滿臉驚愕,“真能讓我見一面?”
“此生,也就這一面了,見過之后,別在念叨著相見相認,他如今早已是別人家的哥兒,自有門戶要支撐。”
裴岸冷冷說完,宋幼安忙不迭的點頭。
“大人,是幼安聽信讒言,誤會大人了。”
裴岸聽來,嗤笑不已,“這會兒也不擔心我把你騙到外地,殺了個尸首不留的了?”
宋幼安面上升起紅暈,“大人前程似錦,犯不著為我這樣的玩意兒動手。”
臨山哼笑,“大人不動手,我也會動手。”
宋幼安抬頭,“臨山大哥……,也不會。”畢竟,從前帶著孫大夫,日日里給他治屁股的,就這尷尬該死的交情——
臨山一聽,只覺聽到了臟東西。
抓耳撓腮,“你可別再提及,若不是我家大人對你心生憐憫,鬼才管你的爛屁股!”
裴岸:……臨山,話倒是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。
宋幼安眼眸低垂,羞憤欲死,也不敢再多說半個字,還是裴岸輕嘆,“瞧著你渾身傷勢,雍郡王那邊,算是應付過去了?”
至少留了他性命。
宋幼安點點頭,聲音也不如一開始那般大了,囁喏道,“勉強應付過去,他發泄了幾日的怒火,我還是硬撐著說只是安王府探他,以二人深情為由,糊弄過去。”
“……那你從頭說來。”
宋幼安輕嘆一聲,知今日不說,是應付不過去,思來想去,還是從實說來。
“那金拂云與我,自來不對付,何況她做的腌臟事兒,我也不是不知,只是以我幼弟這項墜尋來,又百般的威脅我……”
“她與你合謀算計賀疆,竟是不怕你去告密。”
這是裴岸疑惑的地方——
金拂云如何拿捏宋幼安,且不說算計自家娘子,只賀疆來說,對宋幼安恩威并施,但也算得是宋幼安的情人、恩人,眼前男人若只是為了幼弟,未免太冷漠!
宋幼安雙手重重抹了把臉,啞著嗓子,如實說來,“她不喜賀疆,尤其是知曉郡王豢養著我,于是上門來說,要拆了她與郡王的親事。”
臨山在旁,聽得失聲。
“你竟是信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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