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財擔憂更多,“裴家四公子這么騙你出去,若真是起了歹意,郡王也不在跟前,公子如何是好?”
“他心高氣傲,應當是瞧不上我這條賤命。”
宋幼安低嘆,“他家娘子替我求情,我正好趁著他心軟之時,去看個明白,如若不是親眼瞧到,心中老是牽掛,金拂云往后欲要用此拿捏我,我未必不會上當。”
為了永絕后患,他也沒有辦法,只能選擇再次相信裴岸。
寶財心憂不已,“若不然,奴也陪著公子您去一趟。”
呵!
宋幼安難得開懷,揉了少年毛茸茸的頭顱,“你這小胳膊小腿的,真是旁人拿我性命,你又能作甚?”
寶財滿臉稚氣,但卻不含糊。
“奴是機靈的,叫人喊人,亦或是自己拿把刀子的,也能幫襯公子一二。”
“你是臨山大哥哪門子的對手?”
寶財小身子倏地愣住,“臨山大哥……,也是要去的?”
“就是他帶我去,你留在府上,到時我尋個吃齋念佛的由頭,你替我做個筏子。”
“這來去得幾日?”
寶財拽住宋幼安衣袖,還是不解憂愁。
“我也不知,你倒是說我在京郊哪處山頭上,就說你也尋不到我——”
“郡王若差人來問……?”
“放心,我自會留有書信,與他說來。”
只要賀疆對他有情義,糊弄過去極為簡單,只是宋幼安心中也生了忐忑,裴岸不屑于對他下手,但臨山呢?
正在猶豫之中,寶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,“公子,如若是臨山大哥,奴料想怕是出不了事兒——”
“嗯?你又放心他了?”
寶財重重點頭,“若真是要對公子您不利,何必還請孫大夫來給您看——”
屁股二字,小子沒敢說。
但眼神卻落了下去,宋幼安定睛一看,好小子,你倒是來調侃你家郎君了,抓著寶財就打了幾下,只是沒那么重,好似嬉笑。
“旁人笑我也就罷了,你也來!”
寶財趕緊搖頭,“萬萬不是,奴想著公子說的那句話,這些年來,真正好生與您請個大夫的,也就裴家的郎君和臨山大哥了。”
公子換藥,痛不堪言。
他身板小,沒力氣,哪里壓得住疼痛難忍的公子……,這不全仰仗臨山大哥嗎?
再者,他亦有眼睛。
今兒公子渾身上下,也沒添心傷,寶財說得頭頭是道,宋幼安攆了他出去,“往日不見你這般啰嗦,誰是好人誰是壞人,連我都看不清楚,你又知道多少,快去開藥!”
晚間,裴岸回到韶華苑。
早間還算清朗,能看得日頭昏昏出來,可到了傍晚,天色愈發陰沉,前腳才踏進韶華苑,后腳這老天就紛紛揚揚下了鵝毛大雪。
入門第一件事兒,就問宋觀舟何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