蝶衣伺候著他換了官袍,朝著表姑娘的院落抬了抬下巴,“少夫人去看蝶舞了,應是一會子就回來。”
蝶舞被丟下枯井,也受了不少傷,雖說不致命,也需要日子靜養。
裴岸想著她是為了宋觀舟才受的傷,也問了傷勢。
蝶衣屈膝道謝,“四公子您就放心吧,咱們姐妹二人從前也不是過閑日子的,這些個傷勢不打緊,只是少夫人擔憂,非要讓蝶舞好生將養,日日里進補,今兒華姑娘入門,吩咐說停一停滋補的湯水吧……”
補過頭了。
說到這里,蝶衣由衷多說幾句,“幸得遇到四公子與少夫人這樣的主子,不然誰家有這種的道理,區區丫鬟,還能補過頭了。”
裴岸嗯了一聲,“好生養著就是,韶華苑伺候的人不少,你們少夫人慣常也不嬌氣,多歇幾日不礙事。”
“多謝四公子。”
換好寶藍夾棉織金錦袍,又卸了頭冠,只余了個玉簪,簪住發髻,裴岸松了口氣,一番沉思。
對于宋幼安說來的話,他相信小部分。
此子是風月場的老手,嘴里從來沒句真話,好一會兒,臨山求見,堂屋之中,炭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,“四公子,這往江州往返,估摸也得十來日——”
“你辛苦些,帶著宋幼安奔馬來回。”
“四公子,真讓他去看?”
“一路上,你與他多套近乎,看他會不會有些個破綻,說出賀疆與金大將軍的密謀之事。”
原來如此。
臨山拱手,“屬下明白。”
“人呢,遠遠讓他看看就成,大致讓他明白,他那幼弟今后要過的日子,是斷不能容他去招惹的。”
“這事兒,也是屬下擔心。”
臨山低嘆,“當初公子殫精竭慮方才安頓妥當,好不容易掩人耳目,送到了江州,還過了明路,他若是招惹上,只怕還會拖累公子您呢。”
“我瞧著他待幼弟一片赤忱,這等人雖說早就從根子到心的爛了,可他對他幼弟之情,是做不了假的,否則金拂云也不會因著一個項墜,就拿捏了他。”
說到此處,裴岸抬眸,“臨山,那項墜之事,你不妨也查一查。”
臨山點頭,“當初接了拿捏孩子過來,屬下留有后手,做了個失足落水,淹死在護城河的假局。那些個佩飾衣物的,恐怕是屬下丟入護城河后,被有心人撈起來,流通出來。”
“悄聲查一查,能有個來路也好。否則,好巧不巧的,就被金拂云知曉了,她如此大的本事?呵!”
“四公子,可會是大將軍也摻和進來?”
裴岸閉目微嘆,“這也就不得而知了,只能靜待這多年不入京的大將軍,再度現身說法了。”
到底會是何樣的風雨,任誰也不知曉。
主仆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,直到外頭蝶衣叩門,“四公子,蕭家表公子差人來請,說今兒晚上到他們屋里頭用飯,四少夫人已留在那里,只等著您了。”
裴岸聽聞,未及時回復。
只同臨山說道,“這一次,大將軍死不了,但也得脫層皮,所以你早去早回。”
“是。”
主仆二人一起出門,抬頭一看,臨山禁不住感嘆,“今歲里這雪,一場比一場大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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