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要再吻那嫣然紅唇,卻被宋觀舟躲了過去。
“知自己是個美男子,我宋觀舟把持不住,就莫要在這等地兒撩撥,快些等我算完,咱夫妻早點回床鋪之上,盡享魚水之歡。”
噗!
裴岸本是含情脈脈,聽得這采花賊般的言語,無奈笑道,“你最是懂得潑冷水。”
“哎喲!”
宋觀舟從裴岸身上挪下來,“就幾頁了,很快,床榻之上暖和,這里頭實在陰冷。”
她說到做到,幾下子盤算,又讓裴岸記錄下來。
拿過裴岸寫得極為工整的小楷文書,提過算盤來,根本不看算盤珠子,左右舉著文書,右手撥動算珠,噼里啪啦,不多時得了數字。
接過裴岸毛筆,歪歪倒倒寫了總計數額,又對著原本賬目上的總額,算出差額。
兩列毛筆字,又丑又污。
宋觀舟嘖嘖咂舌,“來日里無事兒,還得撿起我這行書好生練一番。”
至于裴岸,早已習慣自家娘子這寫得一團烏黑的字跡。
直到丫鬟要來添熱水,宋觀舟方才擺手,起身伸了個懶腰,“今兒就到此處,取熱水,我洗漱一番,早點歇息。”
次日一大早,裴岸上值之前,把宋觀舟從睡夢中清醒,“表哥表姐啟程之事,你不必操心,我已差使忍冬去辦。”
宋觀舟本還睡眼惺忪,聽得這話,揉了揉眼睛,欲要起身。
直接被裴岸按倒床上,“起來作甚,熱乎乎的被窩,別放了寒意進去。”
說完,還給宋觀舟掖了掖被角。
“忍冬知曉這些事兒的處理,至于銀錢布帛之類,你都不用操心,我私下給表哥準備了三百兩紋銀。至于人手上頭,父親思來想去,把臨溪放到表哥跟前,臨溪年歲不大,但身手不錯,嘴巴也活絡,為人機敏,遇到難事兒,也能搭把手。”
“四郎都已安排妥當了……”
宋觀舟喃喃說道,這懵懂之態,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,引得裴岸疼惜不已,“有我在,這些事兒都不用你操心,這兩日父親與哥哥嫂嫂們,只怕都會送些禮來,我知你自來不做這些應酬的事兒,交給忍冬去辦就行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乖巧小臉龐,半截藏在緋紅衾被里頭,露出在外的,嬌憨可愛。
“觀舟,我知你依戀表哥表姐,但莫要擔憂,過完年若得了空,我與你往江州去探望他二人,如何?”
宋觀舟垂下眼眸,唇角也沉了下去。
裴岸一雙慧眼,焉能看不清楚?
他還是舍不得,半爬上床鋪,連著被子與人,抱到懷里,“往后還有我呢,放心。”
宋觀舟靠在他略有些冰涼的官袍上,嘟囔道,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,表姐如今年歲不小,自見過幾次人之后,提親之人絡繹不絕,大嫂家那個兄弟,屢屢差人來問——,我心里頭再是不舍,也希望她能早點離開。”
“其實——”
裴岸低聲說道,“那等子事兒,亦是能瞞過去的,齊家這位郎君,我也私下打探過,倒也是個忠良厚道之輩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