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觀舟靠近他,淺淺一笑,“放心,很快的。”
裴岸聽來,知道奈何不了,只能認命的接過毛筆,“你算,我來記。”
巴不得啊!
裴岸一手楷書寫得甚是漂亮,如若在現代社會,絕對也是個妥妥的學霸,而且不是死板木訥的那種,而是面面俱到的全才。
宋觀舟看他搭把手,知他心疼自己。
抿唇淺笑,梨渦莞爾,“這會子是四郎心疼我,來日里四郎若是有需要我幫襯的,只管開口。”
一聽這話,裴岸唇角上揚,“嗯哼,譬如……?”
譬如啊!
宋觀舟單手抓著裴岸給她定制的紅珊瑚算盤,嘩啦兩聲,珠子歸位,“來日里你若為一方之父母官,不管是稅、田、錢銀、米糧等,我定給你算得明明白白。”
“觀舟,衙門自有賬房與主簿,我哪里舍得讓你來吃這個苦。”
“四郎,此話……,有失偏頗。”
宋觀舟噼噼啪啪,極快的算速,翻了兩頁之后,停了下來,認真看向裴岸。
裴岸悶笑道,“娘子莫不是以為我嫌棄你的才學?”
“這倒不是,你裴季章并非這樣心胸狹隘之人。可能想著我身為你的夫人,盡量少沾惹公務吧。”
“真就是不舍得你如此辛勞。”
兩個丫鬟這會兒早就驚醒,悄無聲息退了出去,從外輕聲關上房門,留下夫妻獨處。
裴岸目送二人離去,才又接著適才的話茬子,繼續說道,“這幾個月里,你自接了舅舅家的這攤子事兒,日以夜繼埋頭苦干,其中辛苦,旁人有所目睹,但我卻全看在心頭。”
說到這里,嘆了口氣。
“你身子本就不好,以后還是休養身子為主。”
宋觀舟啞然失笑,“這些事兒就算辛苦了?你之前在公務繁忙之時,我雖說與你生了嫌隙,由著你在燕來堂,可燕來堂的燭火何時熄滅,莫要以為我不知曉。”
裴岸何嘗不是個工作狂!
只是這時代沒這個說法,至于宋觀舟的工作,哎喲!比起現代社會的牛馬,這才哪到哪?
現代社會里,那復雜得可以打頭的人際關系,處理上司下屬、施工單位、甲方、政府部門,有時一天里頭,要打上百個電話。
如今給蕭家盤賬,甲方隨時好吃好喝的送來,沒人挑刺。
辦公環境,在自己家里,有丫鬟婆子伺候,天啦擼,這還辛苦?現代社會資深牛馬宋觀舟,只覺得愜意。
裴岸邊記錄她算下來的數額,邊搖頭,“在我看來,你身為我夫人,不必相夫教子,日日里賞花看月,撫琴聽曲,這些個營生,就不該來累你。”
“不累。”
宋觀舟側首,笑看一臉認真嚴肅的裴岸。
“四郎,真的不累。”
“哼!這還不累,瞧瞧時辰,再看看你這手腳,冷得好似從冰河里撈出來那樣,回內屋與相公躺在熱乎衾被之中,不比這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