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引秀也知自己情急,這話說的有些不妥當,“我知宋氏是被打暈,可這事兒如若沒有她從前招搖,只怕金家大姑娘也沒這般癲狂。”
裴辰食指一戳,差點戳到蕭引秀面門之上,“這嘴話你都說出來,虧我還高看你,想著你在安王府,與長姐斥責那小丫鬟時,以為你心中也是有公府的。而今瞧來——”
“我哪里說錯,若不是她歷來招搖,金拂云哪里就非盯著她不放?”
“你與金拂云合謀,差點殺了老四家的,這事兒別以為就過去了,京兆府書案上,有你們的卷宗!”
蕭引秀哼笑,“與我何干?別出了事兒都朝我頭上扣屎盆子!裴辰,我只是覺得心寒,淩哥兒桓哥兒不是你親生的?而今要緊之時,你身為父親,心思在哪里?”
裴辰氣得牙咬咬。
“無知婦人,鼠目寸光!”
欲要再罵,被楚姑姑硬生生拖了出去,蕭引秀如今也不落淚了,只是指著裴辰的后背,狠狠罵了幾句。
“難不成我說錯了,自家的事兒但凡上心一些,我也不用隔三差五去郡王府!”
轉過頭來,氣呼呼落座。
霜月趕緊端茶倒水,撫胸順氣,折騰一會子,蕭引秀才不耐煩推開她的手,“罷了,總歸淩哥兒的事兒,我自己操心。”
楚姑姑入門來,“夫人,您消消氣,一會兒大少夫人表姑娘們就到門上來用飯。”
蕭引秀哼笑,“宋氏,遲早要給這府上帶來災禍!”
“哎喲喂!夫人——”
霜月撲通一聲,跪倒在地,“您這般說,如若讓旁人聽去,只怕要挨公爺斥責,可小聲些,咱們過好自個兒的日子,橫豎這小宴,您也不請她來。”
“起來吧,世子沒有心,不心疼姑母,但長姐心疼。”
雖有這個插曲,但不影響送別許淩俏,蕭引秀差人溫來娘家送來的好酒,吃到后頭,也起了興致。
拉著許淩俏說道,“好姑娘,一樣的容貌,偏你最得我心,只是聽嫂子一句話,年歲大了,不可再耽誤,我有你這個年紀,淩哥兒都滿地跑了。”
雖說許凌俏如今就怕這事兒,可說話人是世子夫人。
她也不是沒眼力見,緩緩點頭,“多謝大嫂子、二嫂子的關切,來日里,若真有這個緣分,我也不敢拒了。”
“對了!”
蕭引秀拉著她,大著舌頭說話,“從來見你,都是笑意盈盈,長得也是好相貌,尋個體貼點的郎君,雖說我與老四家的不對付,可你瞧瞧,老四就十分心疼她。”
絮絮叨叨,這是蕭引秀頭一次醉了。
裴辰早些與她吵架,雖說沒惹得她落淚痛哭,可心頭也十分委屈,趁著這小宴,客人微醺,她卻大醉。
連著裴秋雨,她一貫看不上的小姑子。
這會子也拉著手,“你倒是個會挑選的,可姑娘啊,萬不能心厚,我與大嫂做不得你的主,來日你還是求一番父親,莫要耽誤了年歲。”
裴秋雨受寵若驚,眼含熱淚,低聲說道,“多謝二嫂,秋雨知錯。”
“哪里有錯?”
蕭引秀靠在齊悅娘身上,渾身熱氣騰騰的,“凌俏這一去,來日何時能見,哪里知曉,將來秋雨也要出門,這府上啊……,愈發空蕩蕩的。”
窗外寒風蕭蕭。
屋內雖有炭火,可一想到別離,眾人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