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定不想院里有這么一個動不動就砸墻的,一旦和李文華起了沖突,自家墻被砸了怎么辦。
這邊,李文華把炕簡單清掃了下,這玩意到時候肯定是要修的,稍微弄下能對付幾晚就行。
大夏天的鋪張床單就能睡,冷就蓋件棉襖。
布匹珍貴棉花稀缺的情況下,農村可沒那么多厚薄不一的被子。
天熱了就拆被子取棉花,冬天再拆被子把棉花放進去。
所以這時候的被子邊角上,總有那么一塊連著針線的小布,既能防止線頭脫離,又方便拆。
而且這時候大多都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被套,而是上下兩塊布自己縫出來的。
夕陽西下,工人開始陸續下班,吳師傅他們也在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再干。
李大強騎著叮當響的自行車過來,一邊打量亂糟糟的房子,一邊給吳師傅三人遞煙。
“臭小子動作挺快,給你買了洗臉盆肥皂這些,這是五斤糧票拿著吃飯用。”
李文華看了看糧票,從幾兩到一市斤不等,“沒肉票?”
“給你肉票你也吃不到肉,現在肉聯廠全是人頭沒有豬頭,好了,現在你錢也有了票也有了,請你爹我吃飯去。”
這樣的爹,李文華大呼活久見,“您說這年頭換個爹需要幾步?”
“一步,你娘打死我。”李大強回答的斬釘截鐵。
這人也不嫌車子抬來抬去麻煩,吃個飯還推車去,用李大強的話說就是:兩個輪子比四條腿劃算。
父子倆直奔國營飯店,與白天不同的是,路上除了很多下班工人,不時還有骨瘦如柴衣衫襤褸風塵仆仆的人走過。
這些人神情緊張,走的小心翼翼,似乎因為初來乍到,又似在躲避什么。
看到這些人,李文華瞬間想到一個詞—逃荒,
沒有見過體會過,那只是書面上兩個沒有溫度的字,卻感受不到這兩個字有多沉重。
李文華扭頭不看,幫不到就繞道。
李文華父子倆在國營飯店吃飯時,院里婆娘們正唾沫橫飛,向自家男人繪聲繪色講述起下午發生的事。
賈家,賈張氏終于熬到自己兒子回來,迫不及待的說道:“東旭,你去趟你師父家。”
“娘,是糧食又不夠吃了嗎?”賈東旭下意識就以為家里又快沒糧食了。
原本以他二級工一個月36塊5的工資,養活一家三大兩小五口人足夠,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,定量不斷縮減,高價糧價格也越來越高。
今年已經到了有錢也難買到糧食的地步,一個人的定量全家喝稀的都夠嗆。
賈東旭只能盡量在廠里吃,甚至還會打點回來,然后靠師父家接濟一些。
所以賈張氏沒頭沒腦的一句話,他下意識以為又是要借糧。
賈張氏見自己兒子誤會,連忙把下午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,神情憤憤不平控訴著李文華的惡行。
賈東旭聽了也覺得這人太過分,當即就去找師父幫自己家主持公道。
“師父。”
一大媽一見賈東旭過來,就知道擔憂的事要來了,盡管有些不喜還是招呼了一聲:“東旭來了。”
賈東旭喊了聲師娘,就對易中海重復起賈張氏的說辭。
賈東旭沒說請易中海幫他家出頭,而是吐槽般數落起李文華的行為。
易中海眉頭越皺越深,“這個叫李文華的第一天來就如此肆意妄為,以后不得把大院鬧翻天?不行,東旭你先回去,我去找找老劉和老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