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攤主湊過來,剛好看見:“九爺擱這用上啦,老當益壯,佩服佩服。”
“滾你個蛋,一邊待著去。”
“九爺,剛才那人是不是和您換細糧了?”
“關你屁事。”
九指拾掇拾掇也不擺攤了,帶著東西和換來的面粉回家。
李文華跑出鬼市把東西收空間,溜達著翻進院,把斑點放出來上炕睡覺。
斑點完全處于懵逼狀態,睡得好好的,感覺有手放到腦袋上,睜開眼就見主人在脫衣服。
狗腦想出花來也想不明白,明明已經進被窩睡覺的主人怎么又開始脫衣服。
李文華早上溜完斑點吃過早飯,騎車準備去李老頭店里看看,半路發現前面有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,騎到近前一看。
“大頭,真的你。”
韓大頭聞聲側頭,驚喜上前:“文華。”
李文華下車,看著因為消瘦更顯頭大的大頭:“這么早你怎么在城里?”
韓大頭想摸自行車又不好意思,笑著回道:“我現在跟著師父學木工,住師父家里。”
李文華給他遞煙,猶記得當初來城里之前,大頭抽支大前門還寶貝的舍不得大口吸。
韓大頭看著沒見過卻能感覺不便宜的香煙,漂亮的自行車,心里既羨慕又有些失落。
短短幾個月,他覺得自已和李文華的差距太大,產生一種彼此距離越來越遠的錯覺,好像兩人不該在一起玩一般。
李文華看他不自然的表情就猜到了些,掏出整包云煙塞他手上:“干嘛,不認我這個同學了?上來,我騎車載你去上班。”
韓大頭尷尬的笑笑:“我今天沒有班。”
“那正好,我今天也休息,會不會騎?我扶著你邊學邊和我說說怎么來城里上班的。”
韓大頭既心動又不好意思:“真讓我騎?萬一摔壞了怎么辦?”
“怕什么,來。”
李文華把他的手按在車把上,“放松,大膽騎我在后面扶著你。”
韓大頭半推半就開始學騎自行車,剛開始放不開,怕摔壞自行車,又怕撞到路人,慢慢適應后才稍微好一點。
學騎自行車很簡單,大膽干,摔幾跤就能歪歪扭扭騎了,但韓大頭始終怕摔壞自行車,一會就回頭瞅一下,李文華偷偷放手他就啊啊喊,本來還能蹬兩下,立馬就要摔倒,學起來有點慢。
在他看來自已摔幾下沒事,車不能摔,導致李文華彎腰扶著累成狗。
“抽根煙休息會。”
韓大頭訕訕道:“文華,我是不是很笨。”
李文華把車支在路邊,拉他到邊上靠著墻:“說什么屁話,你那個木頭馬我就做不出來,那我不是更笨,說說你怎么找到工作的。”
韓大頭還和以前那樣,小口吸著煙:“我不是正式工,你來城里后,我尋思著也來城里碰碰運氣,每個月都來兩趟,沒有一個廠要我。
上個月我問到一個家具廠,求了半天,還把我那個木馬拿出來給他們看,廠領導還是說不招人。
被我師父看到了,知道我的情況后把廠領導拉到一邊說了些什么,回來問我愿不愿意拜師,住師父家,但得自帶口糧,在廠里算臨時工,一個月能有個五到十塊錢,我就來城里了。”
“這樣也挺好,以后會有機會轉成正式工的。”李文華鼓勵道。
想到大頭要自帶口糧,“走,去我家認認門,以后有空來找我玩。”
他希望這份同學情能延續下去,人這一生過客太多,真正的朋友少之又少,多一個在這世上就多一份羈絆,活著的意義就多一分。
沒有親人,沒有朋友,夜深之時容易自問:活著的意義是什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