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好一個原則!”
“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!”
啪”的一聲,電話被狠狠掛斷。
鐘小艾握著傳來忙音的手機,久久沒有放下。
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,落在她臉上,卻驅不散眉宇間那一絲復雜的悵然。
她知道,這通電話后,她與鐘家之間那僅存的一點牽連,也徹底斷了。
————
鐘家的憤怒,很快轉化為一場洶涌的施壓風暴。
當天下午,沙瑞金的辦公室電話就沒停過。
第一個打來的,是京城某退休的領導,語氣帶著老長輩的威嚴:“瑞金同志啊,鐘明遠這孩子年輕氣盛,是犯了錯,但也不至于抓起來吧?”
“鐘家就這一個兒子,你們能不能酌情處理,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?”
緊接著,是某央企董事長,與鐘家有多年合作往來,話說得委婉卻帶著暗示。
“沙書記,我們集團在漢東還有幾個重大合作項目。”
“要是因為這點事影響了雙方信任,恐怕不太好啊……”
甚至連上面的個別高級別干部,也借著了解情況的名義,旁敲側擊地提到鐘明遠案件要注意社會影響,避免激化矛盾。
李達康和趙達功那邊,同樣接到了不少類似的電話。
有他們過去在京城工作時認識的老領導,有分管領域的上級主管,每一個人的身份都不一般,每一句話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。
省委常委會會議室里,氣氛凝重得如同壓了一塊巨石。
沙瑞金放下剛掛斷的電話,臉色鐵青:“這些人,明著是求情,實則是施壓!”
“鐘家這是想動用所有關系,把明遠從漢東撈出去!”
李達康眉頭緊鎖,語氣帶著一絲煩躁:“剛才我的一位老領導還跟我提,說鐘明遠畢竟是鐘家人,真要是從嚴處理,怕會影響京城和地方的關系。”
“這話說得,好像我們依法辦案還錯了?”
趙達功神色同樣猶豫:“求情的人級別太高,而且涉及到不少外部合作資源。”
“真要是硬頂著,萬一影響了漢東的項目審批、資金撥付,損失就大了……”
幾個人你看我,我看你,都陷入了兩難。
依法辦案,是原則。
可硬扛著這么多高層關系的壓力,后續漢東的工作很可能處處受限。
“要不……先把案子壓一壓,跟特派員匯報一下,聽聽他的意見?”
高育良遲疑著開口,說出了所有人的想法。
沙瑞金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:“只能這樣了,走,我們現在就去見特派員。”
————
特派員辦公室內,穆辰正看著鐘明遠涉案資金的最終核查報告。
沙瑞金等人走進來,將剛才接到的求情電話、面臨的壓力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,語氣里帶著明顯的顧慮。
“特派員,不是我們想妥協,實在是……”
“這些求情的人背景太復雜,我們要是不松口,后續漢東的發展恐怕會遇到阻力。”
沙瑞金苦笑著解釋。
穆辰放下手中的報告,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,沒有立刻說話。
反而指了指沙瑞金桌上的電話。
“沙書記,把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位老領導的號碼找出來,現在打回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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