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母忙迎上前行禮,親切地笑道:“少將軍又長高了,近來可安好?”
“晚輩一切皆好。”謝霄說罷,看向程瑜,“程兄也在。”
程瑜定了定神,也上前行禮:“臣程瑜見過少將軍。”
謝霄將他扶住,溫聲道:“倉促造訪,程兄莫怪。”
程瑜擠出個笑,低頭退到一旁。
謝霄又看向孫微。
“將軍和老夫人想必已經見過了王妃。”他說,“王妃是晚輩的救命恩人。前幾日,晚輩險些被刺,正是王妃及時趕到,救了晚輩一命。”
“哦?”程母訝然。
這女子自出現起,驚奇便接連不斷。程母早已經不敢小覷此人,亦預感今日必有大事。
“有王妃相助,乃北府之幸。”程母向孫微謝道。
孫微道:“舉手之勞罷了,少將軍著實過譽。”
程母看向謝霄,不再繞圈子:“少將軍今日前來,想來定是有事。”
謝霄頷首:“晚輩此番造訪,乃有一事要與程兄商議。”
程瑜不敢與他對視,干笑一聲:“今日太子親臨,當下就在都督府中與諸將行宴。臣身為代都督,不可缺席。還請少將軍允臣先行告退,有話稍后再說。”
“將軍不必著急。”謝霄道,“太子那頭已經得了程兄的告假。老夫人傷了腿,程兄純孝,太子允將軍缺席。”
程瑜忽地抬頭看他。
謝霄神色平靜:“太子已經知曉一切。門外都是我的人。除非程兄聽我號令,否則便不能離開這里半步。”
程瑜震驚地看著謝霄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,只聽程母道:“既如此,自當全聽憑少將軍號令。”
程瑜看去,只見程母正色望著謝霄:“少將軍但有差遣,吩咐便是。”
謝霄道:“不知左參軍崔泮何在?我知他并非告假,還請程兄據實以告。”
眾人看向程瑜。
程瑜緊了緊拳頭,硬著頭皮道:“少將軍恐怕弄錯了,臣并不知崔泮在何處。”
孫微輕輕嘆氣。
心中只道這程瑜著實是個糊涂人,事已至此,竟還在嘴硬。
謝霄看著程瑜,也不再虛與委蛇,冷下臉。
“程兄是看著我長大的,我視程兄如兄長。”他說,“北府是我謝氏的基業,亦是我最后的倚仗,程兄不會不知道。父親薨逝之時,我六神無主,舉目四望,唯程兄可信賴,故而將北府交給程兄代管。程兄曾說,你為我后盾,我則當振作,方不負父親及北府眾將期望。如今,我聽從了程兄之言,不知程兄仍愿意踐諾么?”
程瑜張了張嘴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他確說過這話,但也確實不甘心。
他戰功累累,憑什么這輩子只能屈居謝氏之下。若是謝遷,他服。謝鯤,他勉強屈從。可謝霄呢?如謝霄所言,他是看著他長大的。在程瑜眼中,謝霄膽小懦弱,稚嫩若嬰孩,憑什么讓他稱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