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壽郡主笑道:“正說著你,你就回來了。”
司馬雋上前禮了禮。
“如此說來,姨祖母與夫人正在議論我么?”
“正是。”萬壽郡主道,“我方才說,等你除了孝,婚事就要定下了,一兩年之內便可有子嗣。繼妃年紀輕輕便要當祖母。繼妃說,那是托了世子的福,她甚為歡喜。”
說罷,她又笑一聲,道:“我活了那么大的年歲,一回見這般年輕的祖母。沒這機緣,還成全不了如此佳話呢。”
孫微笑著附和。
司馬雋看一眼孫微,神色淡淡,道:“姨祖母和夫人用過晚膳了么?”
“用過了。”萬壽郡主道,“你還未用膳,快去,莫餓壞了。”
說罷,她倏而看向孫微:“等回了建康,多到我府上走動,和太傅多說說話。”
孫微道:“妾自當愿意,可太傅還在生妾的氣,只怕并不愿與妾說話。”
萬壽郡主道:“你卻不知,太傅不見外時才會肆無忌憚地生氣。他生你的氣,才正是愿意跟你說話。不像對我,他早就沒了脾性,連張口也難。”
孫微行禮,應了一聲。
送走萬壽郡主,她回頭正要與司馬雋說話,卻見司馬雋并不理她,招了鄧廉,頭也不回地入了院子,將她晾在了外頭。
孫微瞪著他的背影,有些莫名其妙。
他確實跟上輩子很不一樣。上輩子,他雖也捉摸不透,但并不會如此喜怒無常。
可她仍有話要問。
他到縣令那里去了許久,不知是有什么事。
兩處院子之間雖有籬笆墻,但任何動靜,孫微都能聽到。孫微回到房里,倚在榻上小憩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在朦朧中聽見司馬雋腳步聲,一下清醒過來。
她匆匆披了件衣裳,趿了鞋出去。
隔著那矮矮的籬笆墻,只見司馬雋剛走進院子。他轉頭望見這邊的孫微,不由得頓住腳步。
夜深了。院子里有蟬蟲鳴叫,襯得周遭十分靜謐。
燈籠的光照暗淡,月色朦朧,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。
“夫人怎還未歇息。”他問。
孫微揉了揉眼睛上前,問:“世子用膳了么?”
“剛去用過了。”
“哦。”
夜風輕拂,吹散了她的倦意。
她問:“世子隨縣令去了許久,不知出了什么事?”
司馬雋說沒什么:“去打探消息,所以耽擱了時辰。夫人回去吧。”
孫微一動不動,反問:“出了什么事么?”
司馬雋看她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模樣,便道: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。”
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。
阿茹在屋里睡了,二人在院子里說話,也不方便。
孫微不多言,推開竹門,走進司馬雋的院子。
“進來說話。”
說罷,她替司馬雋推開他的房門,徑直進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