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廉訕訕:“事太多,竟是一時忘了,世子恕罪……”
孫微:“……”
她忽而明白,自己又對著空中揮了一頓拳。
卻見司馬雋看著她,似乎心情頗好。
他讓鄧廉退下,望了望天色,道:“夫人今日可有別的事要做?”
孫微道:“沒有。”
這話,她頗有些心虛。
她想,自己當下在司馬雋眼里,大約就是個聽風便是雨的,閑得發慌的傻瓜……
“夫人既無事,便與我一道送送楊總管如何?”只聽司馬雋道。
孫微看著他,只見他的黑眸深深,頗是溫和。
她笑了笑,只覺僵硬。
“甚好。”她說,“便如世子之意。”
楊荃此去,帶走了五千人。
見得王妃和世子都來送行,上下皆是振奮。孫微應對這等場面,倒也得心應手,親自斟酒,敬了幾位將官。
司馬雋不能同往,臨行前,向楊荃交代了好一番。目送著一艘艘兵船遠去之后,他才與孫微一道回宮去。
余寬聽聞司馬雋暫且留下,比誰都高興。
“這樣就好了,過幾日就是王妃的生辰,世子若能留下慶生,這宮里也能添些熱鬧。”
生辰?
孫微不由得一怔。
她這才想起來,魯嫻的生辰是二月初十。算了算,也就在七日后。
司馬雋看了她一眼,道:“王妃似乎也忘了。”
“沒忘。”孫微鎮定地一笑,“只是當下孝中,不宜宴樂。這慶生之事,還是算了吧。”
“雖不能宴樂,可畢竟是王妃生辰,總還是要辦一辦的。”余寬忙道,“前幾日,世子還說,此事不可太冷清,讓臣備個素宴。先前,臣還發愁,世子不在,王妃一人在宮中該如何慶生?如今世子留下了,實乃大善。”
竟有這事?
孫微詫異地看向司馬雋。
司馬雋正翻著剛送來的文書,似心不在焉:“尋陽不久前才出了亂子,這城防我放心不下,不將城防好好休整一番我不放心。倒是正好遇到夫人的生辰了。”
是這樣。
孫微頷首:“世子說的是,城防確實該好好整頓。”
司馬雋將手里的文書放下,看向余寬:“午膳可備好了?”
“備好了,臣這就去傳膳。”
孫微看著余寬趨走而去的背影,低頭喝一口茶,嘴角彎彎。
她心情甚好,連司馬雋也能察覺。
“今日夫人去找桓安了?”他問。
孫微知道宮里頭的事情都逃不過司馬雋的眼睛,大方承認道:“正是。世子放心,妾并未將桓熠將發兵的消息告訴桓安。”
“哦?為何?”司馬雋道,“夫人不是一心想讓桓安助我守尋陽么?”
“妾一介軍師,自不會逾越到世子的號令之上。”孫微說罷,補充道“只是妾仍舊以為,若將桓安用起來,乃事半功倍。”
司馬雋不置可否:“如此,王妃與桓安說了什么?”
“桓修臨死前曾將一綹頭發托付于妾,托妾將其投入大海中去。妾尋思,這一時半會也離不開尋陽,桓安是桓修最為信任的兄弟,倒不如請他去完成遺愿。”孫微道,“不過,妾也是見桓安時才知曉,原來他要替世子去會稽練兵。妾記得,世子說過,要等思慮周全才能說的,妾竟無意中提前知曉了。”
這話里話外,全是譏誚。
司馬笑了笑,道:“其實也還不算周全。不過夫人既然知道了,那就不算秘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