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戰關節,皆在于時機。重中之重,就是奪得夏口的時機。”孫微道,“若在桓熠興兵前動手,反倒不妥。如此一來,倒是給了他興兵的理由。”
司馬雋頷首:“故而如今時機未至。在此之前,我只有抓緊備戰,按兵不動。”
“世子這幾日有何打算?”孫微問。
“我離開江州有一陣子了,也不知城防工事是否按時修筑。明日,我去武昌郡巡視一番,在夫人生辰前趕回來。”
“生辰不生辰倒也無礙。”孫微道,“世子若忙碌就不必回來了。”
司馬雋看著她:“夫人似乎對這生辰毫無期待?”
“有甚可期待?”
“若我不曾記錯,夫人今年滿十八歲。”他說,“我聽聞在嶺南,女子逢得十八生辰,是要大辦的。”
孫微有些訕訕。
嶺南確實有這樣的風俗,不過于她而言,這并無什么特別。
上輩子,家中清貧,父母又偏愛弟弟,她的十八歲生辰,除了食案上新添的一道菜,其余的與尋常日子并無差別。
等后來嫁給了司馬雋,她倒是能夠每年生辰都大操大辦了,可他卻常常一出門幾個月,連家門也不進,更別說給她慶祝生辰。她的生辰,便是賓客滿堂,也總讓她覺得,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,不過是一件向世彰顯示她這豫章王妃穩固不倒的器具。
生辰有什么好?若無人真心盼著她多活一年,那玉盤珍饈也不過是尋常的自娛自樂。
“非我不喜。”孫微道,“妾就等著世子歸來,一道慶賀。”
當日,司馬雋就動身去了武昌郡。
可過了三日,司馬雋卻遲遲未歸。
武昌郡并不遠,若只是巡視,費不了那么長的時日。
孫微問鄧廉:“如今的江州軍府,是誰人主事?”
鄧廉道:“稟王妃,如今楊總管領兵去了會稽,當下還是暫由田瑛帶傷主事。”
孫微沉吟,道:“請鄧司馬替我去傳話,令田瑛派人去武昌郡打探消息,看世子那邊巡得如何了?”
鄧廉應下。
孫微從早等到晚,沒有等來田瑛的消息,卻意外等來了桓安。
“在下聽余總管說,王妃生辰在即,特來道賀。”見禮之后,桓安道,“不知可有什么用得著在下的地方,在下必全力以赴。”
“將軍有心了。正當孝中,一切從簡,并無什么要緊的。”孫微和氣地說,“不知將軍休養了兩日,身子可好些了?”
“托王妃的福,已經好了許多。”桓安道,“在下預備著明日動身,前往會稽。”
孫微訝然:“這么快?將軍才休養兩日,必是還未好全的。不過再住幾日,待妾過了生辰再動身。到時,將軍可隨世子一道去會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