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寬和鄧廉都在地上跪著,只謝罪。
孫微知道這二人是鐵了心不開口,道:“你們裝啞巴,我亦無法。誰最后一個見著世子,我便問誰去。”
說罷,她喚來阿茹:“簡單收拾些細軟,我要進京找王治。”
鄧廉忙道:“請王妃三思!無太后旨意,王妃不可回京!王妃若倉促進京,豈非授人把柄?”
孫微沒有理會他的話,只對阿茹道:“還等什么?”
阿茹只得應一聲,匆匆往寢宮去。
孫微正要離開,鄧廉一下擋住去路:“請王妃三思!”
“我若是不聽,鄧司馬莫非要拘我?”
“臣不敢!”鄧廉道,“只是世子吩咐過,無論出了什么事,王妃皆不得離開尋陽宮,直到他回來。”
孫微冷笑:“他果然還交代了別的話,對么?”
鄧廉不語。
“他何時回來?”
鄧廉搖頭:“臣不知。”
“如此說來,世子就算遇事回不來,你也要坐視?”
鄧廉猛然抬頭看她,只見她盛怒之下,目光咄咄逼人。
余寬嘆了口氣,道:“王妃莫再為難鄧司馬了,他這些日子的憂心不下王妃,可他什么也做不了。王妃想知道什么,問臣便是。”
“總管!”鄧廉勸阻道,“世子有令,什么也不可說。”
“莫非司馬不憂心世子么?”余寬問,“有王妃幫著出出主意,莫非不是好事?”
鄧廉躊躇不語。
孫微向余寬道:“還請總管細細說來,世子從荊州歸來那日,究竟發生了什么。”
余寬應下,道:“那日,世子實在麗景閣見的王郎中,當時,臣亦在世子身邊。王郎中持五兵尚書手令前來,令江州軍即刻發兵,攻打荊州,活捉桓氏并押解進京。世子以熱孝為由,拒絕出兵。王郎中無法勸服,于是便拿出太后懿旨,令王妃即刻回宮。”
果然。
孫微想,太后必是也知道讓司馬雋出兵不容易,所以祭出了她。
“而后呢?”
“而后,世子說王妃正在行宮養病,不在尋陽。王郎中又拿出了第二道旨來,將世子召回了建康。”
孫微很是吃驚。
“如此說來,世子在建康?”
“正是。”
孫微問:“世子臨走前,是如何吩咐的?”
“世子說,他回京,不過是回去被太后訓斥幾句,并無大礙。可王妃若回去,恐怕要被遷怒。故而世子令我等無論如何也要瞞住王妃,若實在瞞不住,就要設法將王妃留在尋陽宮。世子心里頭一直記掛的,都是王妃的安危,還望王妃切莫進京,莫要辜負了世子的一片苦心!”
他說罷,長長一拜。
孫微瞪著他,怒道:“糊涂!總管也是世子身邊的老人,豈不知他就是那自負的性子!王磡那等小人既然有辦法唆使太后將世子召回京去,接下來還會做什么事,誰可保得?你們瞞著我,難道就能好?世子若有個三長兩短,我等豈非也只好在這尋陽宮中乖乖等死?”
余寬只磕頭,道:“是臣的罪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