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據下官所知,襲擾世子的,只不過是這路人馬中的極少一部。”
“哦?”
“下官以為,世子知曉其中緣故,原來世子并不知道?”
“不知刺史所謂何事?”
“前陣子,朝廷在在三吳迎戰三仙教。他們吃了敗仗,竟悄悄地沿海路到了廣州。下官聽聞,頭領是一個名叫吳奮的左護法,足智多謀。此賊本是廣州人,與盤踞大庾嶺的山賊匪首祝阿深沾親帶故。如今,這吳奮就帶著三仙教徒投靠了祝阿深,在大庾嶺的南麓安營扎寨。他們人多勢眾,足有五萬人。下官手上的兵馬,也不過五萬。世子明鑒,下官要討伐祝阿深,便免不得要與吳奮這路人馬大戰,著實棘手。”
孫微聽到劉柯提到吳奮的名字,心想,終究是來了。
不過在劉柯言語之中,竟是想要司馬雋為他討伐吳奮出主意,這倒是出乎意料。
司馬雋沉默片刻,聲音平靜:“如此說來,這五萬人到了廣州地界,刺史竟然給了他們安營扎寨的時機?”
“此事,確是下官之過。”劉柯長長嘆息,“自從朝廷在三吳開戰,多少流民舉家南下,廣州雖在嶺南,收留的人數,亦以百萬計。下官要安置這些流民,便須得說服各地騰出地方來。除此之外,還要派出兵馬,保證番禺和周遭城池的安定,處置糾紛,緝拿奸惡。光是處置這些事,下官便已經難以應付,又如何顧及得了山中的流寇?更何況,他們到廣州時,都是尋常流民的打扮,誰又能知道他們竟是三仙教的賊人呢?”
司馬雋淡淡道:“如此說來,還是朝廷連累了刺史?”
“不敢不敢!”劉柯趕緊道,“下官知世子最是寬和,也只敢在世子面前吐一吐苦水。另外,還請世子指點一二,如何擺脫眼前困境才是。”
司馬雋喝了一口茶,道:“刺史的意思是,如今吳奮就在大庾嶺南麓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刺史如何知曉如此確切?”
“是下官派出細作打探而得的。”劉柯道,“詳情皆在這信中,還請世子過目。”
孫微從屏風的縫隙望出去,只見劉柯將一封信呈給了司馬雋。
她正愁看不到那信,便聽司馬雋徐徐道:“從這信上看,刺史方才所言,確是實情。剿匪之事,我確有些主意。不過,我亦有一惑,要請教刺史。”
劉柯趕緊道:“世子請問。”
“我這一路來廣州,雖不曾明示身份,卻也是打著官府的旗號。尋常山賊,遇著官府的人,必是不會招惹的。這祝阿深既然敢動手,背后必是有人指使。以刺史之見,這指使之人是誰?”
劉柯愣了愣。
孫微以為,他會說這指使之人必是吳奮。
不料,劉柯卻又干笑了一聲,道:“這個……還請世子恕下官無能,下官也不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