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莫不是想得太好了些。”司馬雋淡淡道。
“在下一向著眼實情,從不妄言誑語。”李陌道,“無論廣州刺史是誰,其實都與世子并不親近。可是換個稱職的刺史,對廣州百姓總是好的,世子以為呢?”
司馬雋看著他,沒有答話。
回去之后,司馬雋將阿茹叫到跟前,嚴肅地看著她。
“今日李陌的話,你都聽到了。”
阿茹神色不定,少頃,點了點頭。
“寧將軍是你的父親,此事,也全由你做主。”司馬雋道,“答不答應,全憑你的意愿。”
阿茹睜大眼睛,望了望司馬雋,又望了望孫微。
孫微知道,司馬雋先前所說的蹊徑。大約就是這個了。
去見李陌之前,他讓孫微帶上阿茹,恐怕就是預感到了李陌此番來,與廣州這盤棋息息相關。
只見阿茹咬了咬唇,忽而在司馬雋和孫微面前跪下,磕了三個頭。
“阿茹此生只愿為父親昭雪!”她紅著眼睛道,“世子和王妃是好人,阿茹定不忘世子和王妃的恩情!”
司馬雋道:“這案子由王治親審,耽誤不了多久。你若想見你父親沉冤昭雪,便往番禺去吧。”
阿茹頷首,卻望著他們二人:“世子和王妃,還留在此處么?”
“此間事了,自不必再耽擱。太常已經到了始興,隨時可以出發。只是那頭有些軍務還未料理好。等過個兩三日,送他們北上,我等便可以啟程蒼梧。”
提到蒼梧,孫微的笑意忽而僵住。
她竟差點忘了此事。
——
回到屋子里,孫微問阿茹:“你何時去番禺?”
阿茹想了想,道:“近日就去,還未定下。”
孫微問:“我有件急事,須得往番禺送一封信。”
阿茹忙問:“什么信?”
孫微道:“先前在建康時,我讓永福閣的陳掌柜留了一匣上好的南珠,是給世子的生辰賀禮。我本以為我們要去番禺,可以去取,沒想到世子忽而說不去了。我想著,讓陳掌柜派人替我送到蒼梧去,等世子下個月生辰便可派上用場。”
聽得這話,阿茹露出了然的笑意。
“原來如此,既是為了世子的生辰,自不可耽誤了。”她說,“只是世子生辰就在下月,他又要去蒼梧,此事著實急了些。”
急,如何能不急?
孫微知道,去了蒼梧之后,司馬雋必是要去造訪魯明的。
她早想好,讓陳茂派人帶魯明出去游玩一番。只要他不在家,孫微便不必與他相處,也就不易被識破。
“是急了些。”孫微嘆口氣。
阿茹卻精神十足,望了望外頭的天色,道:“這個不難。我今日就啟程去番禺,為王妃送信。下個月,王妃必可得到那匣南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