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似乎頓住。
“公子說什么?”孫微道。
庾逸張張口,卻閉上眼睛,昏死過去。
孫微腦子里“嗡”地一聲。
她知道,自己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。
庾逸認出了她。
孫微盯著庾逸,知道這秘密一旦張揚出去,自己會落個什么下場。
你頭上有玉簪。心里一個聲音道,。方才那樣劇烈的翻覆,這簪子脫落出來,無意中刺進了他的脖頸,也不過是一場意外,不會有人懷疑。
外頭腳步聲在靠近。
“夫人!”那是司馬雋的聲音,頗為急切。
孫微凝視著庾逸平靜的臉,知道這是自己該做抉擇的時候。
——
翻覆的馬車,幾乎滾下了山崖。車轅斷裂,車廂落在一邊,幸好有巨大的樹木攔著。
司馬雋急匆匆地過來,見車廂破損,忙與侍從將上面斷裂的木頭挪開,又掀開車幃:“夫人!”
話音才落,他與孫微四目相對。
“世子,妾無礙。”孫微仰著頭,答道。
司馬雋的心倏而放下,忙伸手拉她。
車廂已經破損,她從里面
“世子先救庾公子!”孫微將不省人事的庾逸抱在懷里:“庾公子受了重傷,怕是支撐不得許久!”
——
因著庾逸受傷,司馬雋將桓定擊退后,并未戀戰,匆忙退回船上。
楊荃的水軍也已經得信趕來,將司馬雋一行護在江上。
船上的郎中為庾逸查看傷情,說他暈厥是失血體弱,但血及時止住,也不曾傷及要害,并無性命之虞。
何時能醒來,尚無定論。
得到這消息,眾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“世子,現在回江州么?”鄧廉道,“此間仍是荊州地盤,若桓氏說我等率水師來犯,只怕朝廷那邊又有了說法。”
司馬雋沉吟片刻,神色冷峻。
“不忙。”他說,“拿我的拜帖去蒲圻縣令府,就說我想見桓將軍一面。”
鄧廉訝然:“公子要去見桓定?”
“來而不往非禮也。”司馬雋擦拭著自己的劍,雙眸映著寒光,“此事不可不明不白。”
鄧廉應下。
“夫人如何了?”他又問。
“王妃方才用了些羹湯,又道庾公子那邊探望去了。”
司馬雋朝庾逸的船廬那邊望了望,道:“知道了。”
說罷,他朝那邊走去。
庾逸的船廬里,郎中仍在為庾逸療傷。
孫微坐在一旁,不知在想什么,一動不動。
聽旁人道了聲“世子來了”,她才回過神來。
轉頭,司馬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,她竟無所察覺。
目光相觸,司馬雋見那眼底似是迷茫,又似有重重的心事,全無從前波瀾不驚和要強的樣子。
這樣的魯氏,他是第一次見到。
“夫人也受了傷。”司馬雋淡淡道,“當靜養才是,不該到此處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