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了一覺,好多了。”
“昨日我問夫人出了什么事,夫人還未告知。”
就知道他會窮追不舍。
孫微從容道:“也無什么事。不過是昨日妾妾近來身體有些虛,受了涼,竟是渾身難受。昨日,是妾在世子面前失儀了,還請世子見諒。”
“哦?”司馬雋問,“就是因為這個?”
“正是。”孫微道,“昨夜妾讓阿茹熬了些熱湯服下,又睡一覺,當下已經大好了。”
“是么。”司馬雋道,“那么昨日夫人突然離開棠園,去了何處?”
孫微淡淡一笑。
“不過是讓阿茹駕車,帶著妾在外頭走了一圈。”她說,“至于妾為何這么做,世子還不知道么?妾一番辛苦,世子卻不曾領情。”
司馬雋看著她,她也看著司馬雋。
大約是知道再說下去又要起爭執,過了一會,司馬雋收回了目光。
他喚來鄧廉,道:“準備車馬。”
鄧廉應下。
“世子要出門?”孫微問。
“去棠園。”司馬雋道,“夫人要會客,我亦要會客。”
——
司馬雋來到棠園,仆人稟報說,孫喬已經在里面等候。
他并不讓人去傳,自己走過去。
只見孫喬正侯在廊下,東張西望的,又是好奇又是局促。聽得動靜,他回過頭來,發現是司馬雋,連忙行禮。
“孫喬拜見世子!”
司馬雋答了禮,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他的臉。
越看越像。
孫喬發現司馬雋盯著自己,愈加緊張,臉漲紅起來。
“不必拘謹。”司馬雋道,“今日請你來,不過是為了閑坐敘敘話。”
孫喬見他說話隨和,不由地也輕松了些,忙應了聲“是”。
司馬雋帶著他走到近處的水榭了坐下,令人上茶。
孫喬在席上仍坐得端正,脊背筆挺嗎,像是一個等著老師提問的學生。
司馬雋不多客套,道:“那日,你提到了庾公子。我與他是同窗,近日見他有傷在身,卻為了你們一家四處奔波,勸也勸不住。我想向你打聽打聽,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,讓他這般費心?我若幫得上,也可替他分擔些。”
孫喬聽他提到庾逸,露出些愧疚之色。
“稟世子,”他說,“庾公子確實幫了我家大忙,只可惜我父親執拗,昨日全都推卻了。”
“哦?”
“上個月,父親帶母親和我入京,投靠族中長房,便是懷安縣侯府上。父親本想請長房幫忙,在建康落腳,謀一個職缺。可長房一直冷落,不曾回應。后來庾公子歸京,不知在何處聽聞了我家的事,便過來將我們一家接走,還設法將父親安置到豫州的歷陽府為官。可是就在昨日,我們一家正要登船前往歷陽之時,伯父突然派人來說,他為父親在建康謀了職缺。父親一心留在健康,便臨時改了主意,將庾公子的一番好意推辭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