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微蹙眉道:“是他不懂事,妾自當將他教訓他一番。”
庾逸卻道:“在下以為,只要小公子肯上進,無論學什么都是好的,王妃不必心急。”
孫微搖頭,道:“公子不知,他自幼只會用彈弓打鳥,并無習武的根基。”
“只會彈弓?”庾逸詫異,“可他卻說他會射箭,冬至那日還要去太社參加比武。”
孫微再度愣住。
“且不說這些,”庾逸道,“昨日,在下聽小公子說,王妃厭惡的那人,突然離開了建康。此事,可在王妃的算計內?”
孫微心頭一振。
這大約是今日以來,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。
許多天來,她都待在王府里,無從知道孫家的消息。不過她知道,以姜氏對孫郅的嫌惡,此事是十拿九穩的。
只不過孫郅此人是個不甘寂寞的,他能不能老老實實消失五年,便不知道了。
她并不隱瞞,頷首道:“此人非善類,將他支走,對我等都有好處。”
庾逸正要說話,忽而望著前方,道:“世子怎么來了。”
孫微訝然,跟著望去,果然,司馬雋竟是來了。
他一路穿過花園,遠遠地,已經看到了這邊。
孫微心中嘆了口氣。
這個司馬雋,近來總是這般陰魂不散。為何每回她與庾逸見面,也能被他碰個正著?
待得到了近前,孫微從容地上前,微笑道:“世子來探望太傅?”
“方才我回府,聽聞夫人過來探望。”司馬雋道,“如今天寒,我也當來問安才是。”
他說罷,看向庾逸:“伯悠也在。”
庾逸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,道:“我對太傅崇敬已久,早有拜訪之意,只是不得引薦。歸京路上,王妃得知了此事,說可為我包辦。今日,王妃來探望太傅,我也沾光得了成全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司馬雋道,“自從歸京之后,你我已經許久未見。擇日不如撞日,若伯悠無事,隨我到棠園去坐坐如何?”
庾逸道:“突然造訪,豈不叨擾?”
“我反正清閑,何來叨擾一說。”司馬雋道,“我進去跟太傅問候一聲,請伯悠稍候。”
庾逸笑著應下。
司馬雋又看向孫微,道:“先前曹松說,府中眾人要添置冬衣,要請夫人商議。夫人先回府去吧。”
孫微看著他,見那神色平靜,似乎一切皆稀松平常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輕聲答道。
——
天空覆著厚厚的云,有些陰沉。
棠園之中,菊花仍在盛開,清香陣陣。
“先王這菊園,京中聞名。”庾逸稱贊道,“今日所見,果然名不虛傳,不輸清微臺。”
司馬雋也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