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右手之所以裹著布條,必是練得太多,把右手弄傷了,以至于方才拉不開弓。
這犟脾氣的小兒。孫微心中罵一聲。
校場之中,只見孫喬瞄了許久,待松開弓弦,箭矢飛了出去。
它扎扎實實地扎中靶子,可惜,并未射中紅心。
如此一來,孫喬只堪堪名列第四。而那個車騎將軍之子甘漣,倒是毫無意外地得了頭名。
不少女眷都得了太后的賞賜的金銀珠玉,喜笑顏開。
孫微對王璇璣道:“連累女君失了賞賜,是妾之過。”
王璇璣忙道:“王妃哪里話,游樂罷了,些許助興之物,失了又何妨。”
孫微與她寒暄一番,又看向孫喬。
只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,孤零零地看著別人涌到甘漣跟前拜賀。
孫微縱然覺得孫喬得個第四已是了不得,可見到他這般模樣,也不由得有些可憐。
耳邊忽而傳來阿茹的聲音:“世子傳話來,想請王妃下去。他說,有事要請教王妃。”
孫微訝然。
“可說了何事?”
“不曾說。”
一旁的王璇璣聽到司馬雋的名號,眼睛亮起來。
“世子有請,想來是有什么事。”她說,“王妃快去吧。”
孫微頷首起身,雖阿茹離開。
高臺下面,司馬雋已經在等候。
見孫微下來,司馬雋道:“方才太子說,要在今日比武之人之中拔擢可用之才,問我可有看中哪一位,要我挑選一個徒兒。我方才不曾留意,竟一時答不上來。想著夫人一直在觀看,特地來問問夫人,可有人選?”
孫微訝然:“太子想讓世子收徒?”
“太子今日興致頗高,見得盛況,故有此意。”
孫微幾乎疑心司馬雋特地來問自己這個,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
可看著司馬雋那誠摯的眼睛,似乎并無他意。
這等秘密,他怎么可能知道。孫微心里想著,安定下來。
她自是不可能提孫喬的。
孫喬若當了司馬雋的徒兒,遲早會將孫微認出來。一旦身份曝光,被治一個欺君之罪,此生便什么都完了。
“夫人也不曾細看?”司馬雋見她不回答,看著她。
孫微只得道:“正是。妾方才顧著和王女君說話,竟也不曾留意,故而此事,也著實當不得參謀。既然是世子要收徒,便由世子做主吧。”
司馬雋頷首道:“也只得如此。”
他說罷,轉身離開。
孫微回到殿閣之中,太子已經令人嘉獎。頭三名皆有金銀賞賜,孫喬等人,則只有御酒。
孫喬顯然也不會喝酒,才喝下,就嗆得咳了起來。
無人在意,孫喬行了禮,站了回去。
太子望著場上,忽而回頭對司馬雋道:“你可想好了,要收誰人為徒?”
旁人聽得這話,都露出好奇之色。
立在太子身后的車騎將軍甘勝笑道:“世子要收徒?我兒甘漣是頭名,不知在下毛遂自薦,世子可愿收下?”
“公子已經得了將軍親自教導,出類拔萃,我無甚可教導。”司馬雋說罷,向太子稟道,“臣心中已有人選。”
“哦?是誰?”
“今日比試的第四名,孫喬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