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有些意外,問道:“為何挑選了此人?”
“似他這般能夠左右開弓的弓箭手,乃十分稀有。”司馬雋道,“且此人年少,日后仍有許多可長進之處,大有可為。”
太子笑了笑,頷首道:“既是你收徒,由你決斷便是。”
孫微在高臺上,瞥見內侍前來,將孫喬單獨領走,心中忽而覺得不妙。
她讓阿茹去打聽,沒多久,阿茹走回來,道:“是太子將那位姓孫的公子召了去,聽內侍說,是世子要收他為徒。”
孫微錯愕不已,只覺腦子里“嗡”地一聲。
一旁的王璇璣亦是詫異。
“世子竟要收徒?”她說,“這倒是從未有過的事。”
說罷,她望向孫微,笑了笑:“難怪王妃投給了孫喬,原來是想到一處去了。”
——
孫喬隨司馬雋到了棠園的時候,仍覺得渾身輕飄飄的。
今日,他拼盡全力,也只得了個第四。方才在校場上,他又懊悔又沮喪,怨自己為何不爭氣一些,只差一點點,就能投到豫章王世子麾下了。
可不想,峰回路轉,司馬雋竟還是收了他。
“多謝世子!”待進了屋里,孫喬向司馬雋行禮道。
司馬雋看了看他:“還叫我世子?”
孫喬一愣,忙改口道:“多謝師父!”
師父二字,叫得格外響亮。
司馬雋“嗯”一聲,道:“前陣子你不是說只會彈弓,這射箭不得要領么?怎突然又學會了?”
孫喬還未從方才的興奮中緩過神來,高興地說:“不瞞世子,那日見過世子之后,我仍舊去校場上練射箭。忽而來了個游俠,說他見我頗有眼緣,便指點我幾招。”
“如此說來,”司馬雋不緊不慢地說,“那游俠才是你師父?”
“并不是!”孫喬忙道,“我與他有言在先,我是決意要拜世子為師的,他便是指點我,我也不能拜他!那游俠說無礙,他不過在此地逗留幾日,順便提點提點罷了。后來,我將將學會,他果然就走了,再未出現。”
“哦?”司馬雋饒有興味,“想來,此人是個有能耐的。可知他姓甚名誰,什么樣貌?”
孫喬遺憾地搖搖頭,道:“不知。他成日戴著著斗笠,不知其形容,也不肯說名姓。我追問多次,他說萍水相逢,不求留名,只愿我不辜負他一番辛苦。”
“你這左手拉弓之法,也是他教的?”
“他說我右手傷重,興許撐不到最后一箭。到時,不若換左手,興許能派上用場。”孫喬說罷,又有些愧疚,“雖是如此,可我終究還是不曾進前三。不知他若知曉了,會不會惱我。”
司馬雋笑了笑,并不多言,只讓人取創藥來。
“過來,”他說,“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傷。”
孫喬這才想起來,自己的手還傷著。先前一時興奮,竟是忘了痛。
待司馬雋拆開布條,孫喬痛得齜牙咧嘴。
“你傷成這樣,你父母不心疼么?”司馬雋問。
“心疼,可他們攔不住我。”孫喬說,“母親說,若阿姊知曉了,定要結結實實地打我一頓。”
“聽起來,你阿姊很是兇悍。”
“是也不是,阿姊只對我一人兇悍。”孫喬想了想,又道,“說兇悍也太過了。阿姊實則手勁小,打我并不疼,還不如現在疼。”
司馬雋的唇角微微勾起。
“疼也得忍著,”他一邊將藥擦上,一邊道,“你傷口不收拾妥當,便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好。”
孫喬老老實實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他眼巴巴地司馬雋,仍覺得難以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