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喬說罷,將一張帖子遞給司馬雋。
“這是庾公子的拜帖,他說師父何時得閑,令人去知會他一聲,他在家里恭候。”
司馬雋看了看那拜帖。庾逸的字跡頗有風骨,一眼就能認出來。
孫喬看司馬雋的臉色,小聲問:“師父,徒兒是否闖禍了?”
“與你無關。”司馬雋道神色平靜,“你隨管事到書房去,今日,先將我交給你的兵書看一看。”
——
庾逸來到棠園的時候,司馬雋正坐在水榭里。
“孫公子今日學得如何?”見禮之后,庾逸開門見山問道。
“他啟蒙晚了,所幸根底不錯,是可造之材。”司馬雋道。
“看來學得并不好,”庾逸笑了笑,“我有一事不解,想向子珩請教。”
“何事?”
“那日必無,孫公子那日縱然竭盡全力,令人動容。可根底比他更好的世家弟子大有人在,無人不愿拜入子珩麾下。子珩為何獨獨選了孫公子?”
“機緣巧合罷了。”司馬雋淡淡道,“太子極力促成,孫公子亦上進,收他為徒,不過順理成章。”
“那我換個問法,”庾逸道,“子珩三番幾次接近孫公子,且頻頻向打探其姊,所謂何事?”
司馬雋卻一笑。
“卻是湊巧。我聽喬公子說,伯悠也常常打探其姊。這女子的名字,似乎叫孫微,對么?”
庾逸面色平靜。
“我與孫女君曾有一面之緣,如今她離家在外,我向孫公子打探她的行蹤,并無不妥。”
司馬雋道:“我既然要收孫公子為徒,自然要對他的家人知根知底。詢問其姊去向,我以為也并無不妥。”
二人對視,各不想讓。
“子珩先知曉了孫微,才決定要收孫公子為徒的,不是么?”庾逸道。
他一語道破,司馬雋卻并無慌忙之色。
“哦?”司馬雋道,“我可不曾說過這話,伯悠何以如此篤定?”
庾逸看司馬雋這反應,便認定他已經知曉了孫微的身份。
“子珩是何時識破王妃的?”他徑直問。
司馬雋看著他,冷冷道:“如此說來,伯悠早已知曉一切?”
庾逸沒有答話。
司馬雋不再繞圈子,道:“正是夫人與伯悠一道,去碼頭目送孫念一家的那日。我那時便知,夫人與孫念關系不淺。加之孫公子長相與夫人又幾分相似。孫公子對其姊從不諱言,稍一打探,便可得知其年紀形容,處處與夫人相合。因此,我生出疑竇。”
庾逸道:“當初子珩既然懷疑到了這一步,為何不當面與王妃對質?”
“這是遲早的事,不必急于一時。”司馬雋卻看著庾逸,道,“倒是伯悠。先前,我不過猜測。如今伯悠親自登門過問,此事便坐實了。”
庾逸并無異色:“我此番前來,是要與子珩開誠布公談一談。”
“哦?”司馬雋道,“上回我與伯悠見面之時,伯悠并無此意。”
“其中緣由,子珩想必也知道。孫女君所為,乃大罪,我只能替她保守秘密。”
“那么伯悠便是同謀了。”司馬雋不客氣道,“伯悠可知,同謀亦同罪?”
“知道。”庾逸語氣平淡,“不過盡人事罷了,其余不過命運使然。”
司馬雋冷哼:“好一個命運使然。原來夫人對伯悠如此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