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雋走得緩慢,那面容卻是真真切切。
未幾,她看到他的目光投向自己。
瞬間的交錯,心頭狂跳,身上一陣戰栗。
“孫兒拜見太后。”司馬雋來到太后跟前,正要下拜,太后已經親自將他扶住。
“可好些了?”她關切地問道。
“孫兒已經大好。”司馬雋道,說罷,看了看孫微,“不知太后可否允夫人與左監落座,事情始末,孫兒自會向太后道來。”
太后沉浸在司馬雋醒來的驚喜中,旋即讓仍站在邊上的孫微和庾逸坐下,又將司馬雋扶到上首,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。
看著司馬雋蒼白的臉,太后頗有些動容。
“你可是把祖母嚇壞了。”她用袖子點了點眼角,“你這小兒,大半夜的,為何去剿匪?這京畿本就歸禁軍管,交給他們去做就是了。”
司馬雋道:“太后,經由此事,孫兒更以為,禁軍當好好整肅才是。禁軍本用來護衛宮廷和京畿,如今卻公器私用,行不軌之事,乃有大患。”
太后面色一變:“如此說來,當日襲擊你的果真是禁軍的人?”
“確實無疑。”司馬雋道,“孫兒在打斗中曾除掉賊手的面巾,正是右尉將軍劉慨。”
殿上一時寂靜。
面色最為難看的,是王磡。
他直直盯著司馬雋,正要說話,倏而見得太后的目光掃了過來,又連忙止住。
“哦?”太后轉而看向庾逸,“我記得庾左監方才說,劉慨就在廷尉?”
“正是。”庾逸回道。
太后頷首:“日后,是該好好審訊。”
不等庾逸應下,司馬雋卻道:“孫兒方才去了廷尉一趟,劉慨已經招供了。”
眾人皆訝。
只見司馬雋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,呈與太后:“這是劉慨供詞,請太后過目。”
太后接過供詞,掃了一眼,而后又徐徐合上。
“我還有許多話要對阿雋說,你們幾人便回去吧。”她轉向眾人,開口道。
孫微不由得地向司馬雋。
只見司馬雋也看著她,目光深深,而后輕輕頷首。
“伯崖,”太后又道,“你先去廷尉一趟,把阿治和阿寬帶回家,而后再進宮見我。”
王磡聽太后話中似有深意,便知出了變數。
他匆匆作辭,趕往廷尉。
待得眾人離開大殿,太后復又打開那份供詞。
這一回,她看得很是仔細。
“劉慨果真供出阿治?”
“正是。”司馬雋答道。
“是你屈打成招,對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