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雋醒來之后,王府里好似也跟著活過來了一般,變得熱鬧起來。
孫微回到王府之中,并不歇息,只張羅著掃除屋舍,驅逐病氣,還不忘備上厚禮,讓曹松派人去給周昶報平安。
周昶十分受用,竟將那神醫打發過來,說就讓他住在豫章王府里,好好為司馬雋調理。
曹松亦是精神煥發,不但將神醫安頓下來,還虛心求教,讓庖廚來學藥膳的做法,攢下了好些藥膳方子。
孫微見里外安排停當,正打算小憩片刻,便聽見仆婦來稟報,說是世子回來。
孫微心中一喜,趕緊披上裘衣,快步外面走去。
才到廊下,就司馬雋在侍從的簇擁之下,正朝這里走來。
司馬雋的個子高,站在人群里,孫微一眼就瞧見了他。
他似乎已經緩了過來,無人別人攙扶,也能行走自如。
遠遠的,二人的目光相遇。
心頭又翻起難以抑制的激動,孫微按捺著,朝司馬雋走去。
待到了跟前,她停住腳步,望著他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:“世子回來了?當下覺得身體如何?”
司馬雋的面色仍有些蒼白,目光卻明亮而溫和。
“我無礙。”他說,“夫人這幾日,可是受了許多委屈?”
孫微怔了怔。
這突如其來的話語,莫名讓她的鼻子發酸。
她搖搖頭,微笑:“不曾,世子醒來,妾很是高興。”
司馬雋注視著她。
“我也是。”
她聽到他對自己說。
這話說極輕,好似自言自語,好似柳絮浸著陽光,沉醉在風里。
司馬雋雖然醒來,可身體仍十分虛弱。
孫微知道他折騰了一番,必是疲憊,不敢讓他在外面多逗留,只催促他回房歇息。
司馬雋似有好些話要說,但拗不過孫微堅持,只得回房去。
才過了約莫一個時辰,曹松便來稟報,說是司馬雋白天出門受了寒氣,又起了高熱。
孫微聞言,即刻趕到池居。
司馬雋躺在床上,已經服藥睡下了。
他睡得昏昏沉沉,即便是孫微和曹松在一旁說話,也不曾將他吵醒。
孫微頗有幾分后怕,生怕他又暈厥了過去,所以寸步不敢離開。
她奔波了大半日,也早有了困意。屋子里暖和得很,她坐在床邊,有些挨不過,就取來一張憑幾,靠在上面小憩一會。
不知過了多久,孫微只覺得臉上癢癢的,她撓了撓,忽而意識到什么,睜開眼。
一瞬間,目光與床上的司馬雋相對。
他也已經醒了,正看著自己。
“世子醒了?”孫微忙坐起來。
司馬雋“嗯”一聲,正要起身,被孫微止住。
她給司馬雋倒了水,遞到他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