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是一座早年建造的蘇式風格筒子樓,紅磚外墻,比較厚實,所以隔音效果也不錯。
只是一晚上下來,蘇采薇的嗓子幾乎要啞了。
第二天一早,蘇采薇八點沒有課,夫妻倆難得在校園里并肩散步。
陸慶平一身便裝,身姿依然挺拔,蘇采薇穿著剪裁得體的襯衫和長褲,兩人走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。
“張教授,早。”蘇采薇主動向一位戴著眼鏡的老教授打招呼,又很自然地介紹,“這是我愛人,陸慶平。”
陸慶平頷首致意,態度謙和:“教授您好,常聽采薇提起您,說您學術上給了她很多指導。”
老教授推了推眼鏡,笑呵呵地回應:“早就聽說蘇教授的愛人是位軍人,果然氣度不凡。你們真是郎才女貌啊。”
這樣的場景在校園里重復了好幾次。
陸慶平雖然話不多,但每次都會鄭重其事地向蘇采薇的同事問好,那架勢,倒像是在暗暗宣誓主權。
“你們夫妻感情真好。”一位女同事羨慕地說,難得見男同志特意來單位來看望愛人。”
這位女同事也與丈夫分隔兩地,但一年到頭,多是她自己利用假期輾轉奔波去找丈夫,卻鮮少見到丈夫主動來找她,因此格外感慨。
蘇采薇微笑著解釋:“他也是正好來省里開會,順路過來看看我。”
女同事聞言笑起來:“那也已經很好了。你愛人一看就是個正派人,穩重可靠。”
她們口中這位“正派”的男人,今早卻不動聲色地做了一件不那么“正派”的小事。
他陪著蘇采薇在校園里走了一圈,看似隨意,實則是用一種溫和卻明確的方式,告訴所有人,蘇采薇是有丈夫的人,免得有些不知情的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。
快到九點時,蘇采薇將陸慶平送到校門口的公交站。
“就送到這兒吧。”陸慶平停下腳步,回頭看著她,“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蘇采薇點點頭,目送他上了公交車。汽車緩緩啟動,她站在原地揮手告別,直到車子消失在拐角。
就在這時,她忽然感覺背后有一道視線緊緊盯著自己,那目光讓她莫名不舒服。
她猛地轉頭,卻只看見幾片落葉從樹上飄落,校園路上三兩個學生匆匆走過,并沒有什么異常。
蘇采薇微微蹙眉,心想或許是昨晚沒休息好,產生了錯覺,便轉身返回學校。
她不知道的是,她走后不久,林有麟從一棵大樹后冒出來,死死盯著她的背影,眼中滿是怨恨。
十年了,她似乎一點都沒變,還是那樣光彩照人,甚至比當年更加優雅自信。
而他自己呢?這十年來,他活得像個笑話。
林有麟永遠記得,十年前他和蘇采薇談得好好的,她卻突然反悔,還設計讓他和一個寡婦扯上關系。最后他身敗名裂,不得不娶了那個寡婦,白白替別人養了十年孩子。
如今,蘇采薇成了醫科大學的教授,丈夫是副師長,女兒是天才少年班的學員,一家人風光無限。而他自己,拼盡全力,才考上農學院。
“不過現在不一樣了。”林有麟喃喃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陰冷,“我也考進省城了,以后未必比你差。蘇采薇,你等著,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。”
……
部隊大院里,陸閑庭和外公外婆比陸慶平早兩天回來了。
他們一回來,整個大院的人都涌到了陸家,想親眼看看那個考上少年班的天才少女。
“閑庭,今朝呢?快讓她出來給我們看看!”隔壁葛嬸子第一個擠進門,滿臉期待地問。
陸閑庭剛放下行李,笑呵呵地回道:“嬸子,我妹妹已經去學校報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