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開學只剩三天,陸慶平來省城開會,第一次踏進了仁義巷,尋找自家新買的小院。
剛進巷口,就撞見了剛扯完離婚證回來的丁宗光和劉湘湘。
望見陸慶平,劉湘湘眼神復雜極了,手里緊緊攥著那張薄薄的離婚證,指節都發白了。
丁宗光倒是神色輕松,熱絡地打招呼:“陸副師長,幾月不見,您的風采更甚以前啊。”
以前,同在部隊時,因著競爭,也因著劉湘湘那些小心思,兩人之間少不了齟齬。但如今丁宗光已轉業,又剛和劉湘湘離了婚,再面對陸慶平,那點陳年舊怨反倒煙消云散了。
如今,只剩下想攀交情、打好關系的念頭,話說得自然格外漂亮。
陸慶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微愣了一下,隨即笑著頷首:“老丁你也一樣,看著精神不錯。”
丁宗光立刻順桿而上:“前一陣,我就弟妹說過,等老陸你來了,我得好好找你喝一頓!怎么樣,就今天?我知道附近有家館子不錯……”
陸慶平擺手婉拒:“今天就算了,我得先去新家看看。”
丁宗光立刻會意,拍了下自己腦門:“你看我,真是糊涂了!你這頭一回上門認新家,我哪能這會兒拉著你去喝酒。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,改天,改天我備好酒,專門來找你喝!”
看著前夫對著陸慶平一副熱絡得近乎巴結的模樣,劉湘湘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心里又羞又惱。
更讓她難堪的是,陸慶平從始至終連眼皮都沒朝她抬一下,仿佛她只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她再也受不了這氣氛和落差,猛一跺腳,快速穿過巷子,回了大雜院。
一進屋,她就胡亂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,可收著收著,動作就慢了下來。
因為她發現,自己竟無處可去。
娘家回不去,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租,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凄涼涌上心頭。
過了一陣,丁宗光回來了,看見她在收拾,也沒多說。
劉湘湘硬撐著抬起頭,語氣生硬:“等我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走!這幾天……算我租你的房,房租我會付!”
丁宗光瞥了她一眼,沒什么表情:“你盡快。別耽誤我找新對象。”
劉湘湘嗤笑一聲,滿臉不信:“就你?一個離了兩次婚的老男人,還能很快找到下家?做夢去吧!”
丁宗光冷笑一聲:“劉湘湘,你搞清楚,現在咱們可不是夫妻了,我沒義務再忍著你的臭脾氣。所以你最好說話客氣點,不然這屋子我還不租了!”
劉湘湘被噎住,臉色又青又白,最后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另一邊,陸家小院里卻是另一番光景。
陸慶平剛推開院門,一個小肉團子就咯咯笑著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。他彎腰一把將小兒子安安撈進懷里,熟練地顛了顛,臉上露出笑容:“半月不見,我兒子又重了兩斤,是吃胖了啊!”
石靜蘭聞聲從廚房出來,圍裙上還沾著面粉,笑道:“這不叫胖,這就福氣。是到親媽身邊,才長出的福氣。”
陸慶平抱著小兒子,聽著岳母的話,若有所思。
這時,院門又被推開,蘇采薇下班回來了,身后還跟著個滿頭大汗、抱著籃球的大兒子陸閑庭。
母子倆看到陸慶平,眼睛都是一亮,還有同款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