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笨手笨腳的,自來不愛做這些,連毛衣都不會打的人,哪里能學會別的?”提起大女兒,李青香就無語。
孩子都是一起長大的,老二從來心靈手巧,做啥都做得有模有樣。老大除了會砍柴,種地,啥都不會,讓她學也不要。
家里幾個孩子的毛衣都是她打的,連雙鞋墊都不會做,手跟柴火棍似的。
好在她命好,不但她會給她一家人打毛衣,毛褲,老二也會幫忙,老大坐享其成。
做發圈這種事需要耐心,想來她是沒那個耐心的,還是算了。
跟她說了也白搭,不如不說。
“你大姐夫開著拖拉機呢,肯定掙不少,她瞧不上一分兩分的。”李青香補了一句。
陳風想想也是,大姐不是個細致的人,大姐夫又能掙,的確瞧不上這點手工錢。
拿了碎布和皮筋,兩卷黑線,陳風火急火燎地走了,她就請了半天假,得趕緊回家。
發圈全給了陳風做,李青香自己只做發帶和發夾。
陳風前腳剛走,后腳三女兒陳霜回來了,手里抱著一歲多的兒子牛正祥,母子倆灰頭土臉,滿臉疲憊,看上去蒼老憔悴。
見了她,李青香明顯一愣,她怎么把老三的事給忘了?
前世她也是端午節后回來的,牛正祥戒不了奶,陳霜又得去紡織廠上晚班,幾個月大時還好,孩子不會爬,不會走,喝完奶呼呼大睡。
眼下他長大了,帶去服裝廠上夜班,孩子總是哭鬧尋她,她就得哄著抱著,惹得大家不滿。
到底是來上班的,還是來帶孩子的。
她公公婆婆都要上班,沒空幫她帶孩子。她男人牛再為大男子主義嚴重,要不是陳霜長得好看,她師父是紡織廠車間主任,也不會看上她。
計劃生育年代,陳霜一舉得男,公公婆婆稀罕了一陣就不稀罕了。他們還有三個兒子,說不定以后還會有孫子出生,自然不是十分上心。
她婆婆甚至說出“誰生的孩子誰管”這種話,陳霜被孩子折磨的焦頭爛額,只能把孩子抱回來交給她幫忙帶。
前世她的確帶了一年,帶到會跑會跳,能上幼兒園才被陳霜接回去。
可那又怎么樣?誰會記得她的好?
她一病,三女兒再沒回來過。輪到她贍養的那個月,象征性地給點錢,丟給二女兒陳風,別的再沒了。
雖算不得心狠,但也沒多孝順。
牛家的親家母打錯了算盤,后頭娶的兒媳婦,生的全都是孫女,就牛正祥一個孫子。小時候沒怎么好好疼愛,知道牛家的下一代就他一個男丁,拼命往死里寵。
把牛正祥寵得沒邊,跟同學打架,把人腦袋打開花,陳霜要教育兒子,被她公公婆婆死死護住。
“你打孩子做什么?不就把人頭打破了嗎?有啥大不了的,多賠點錢不就完了?我孫子可是牛家未來的希望,你不能打他。這件事你別管了,我去跟人賠禮道歉。”
就這樣,牛正祥不管闖了啥禍,爺爺奶奶都護著,跟在后頭擦屁股。
“霜兒!你怎么成這樣了?回家來怎么不提前寫封信?我也好去車站接你們呀!”李青香抱過牛正祥,心疼地看著三女兒。
哪怕前世她對自己沒出啥力氣,好歹給了點錢,算是全了母女之情。
“媽!嗚嗚嗚!我都快要被折磨死了。”陳霜到家,坐下就哭,“這孩子就是個討債鬼,誰都不要,日夜就黏著我一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