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你回來,你二弟就會成為一名正式工人,這是個十分難得的機會。你不能這么自私,只管自己,不管家里的幾個弟弟。”
大兒沒有再說什么,按照他的要求辦理了轉業,給二兒解決了一個工作機會。三兒能去鐵路爆破組,也是大兒的戰友給的消息,大兒連夜帶著他三弟過去,經過考核,留在了鐵路。
要是大兒沒回來,哪里能有這等好事?
他的五個兒子,有三個都是國家正式工人,只有四兒五兒沒工作。
大兒娶的媳婦也不錯,但想跟人家部隊師長的女兒比,還是差了一截。前段時間聽說他要下礦,他真的很內疚。
大兒原本有更好的選擇,為了這個家,最后放棄了。后來聽說他丈母娘反對,讓他調去市里,他松了口氣。
下礦是很危險的,一個不好就會出事。
礦洞里搞爆破,里頭空間狹小,引起塌方,必死無疑,礦山已經出現了兩起這樣的事故。
三兒的鐵路部門搞爆破是在野外,安全性相對來說要好很多。
“唉!”邱父長長地嘆了口氣,慢慢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晚上。
吃完晚飯,陳風拉著邱驚雷進屋:“今天我回家,媽跟我說,她做夢夢到公公明年正月會去世,你說該怎么辦?”
邱驚雷吃驚:“做夢的事,不是該,反著說嗎?媽的夢,也沒,那么準吧?”
“不,媽的夢很準。”陳風不想解釋的太多,怕折損了李青香的壽元,“你聽我的,去把這事跟婆婆說說,二叔的婚事其實應該提前,讓公公能在去之前,看見二叔成家。”
邱驚雷沉默著,呆呆地坐了片刻,站起身來:“我去看看爸。”
陳風知道他心里難受,伸手握住了他的:“驚雷!你別難過,爸說他活得很累,很辛苦。”
“我知道,爸的喘癥根本就治不好,醫生說那是娘胎里帶來的,他的肺在萎縮,還在棉絮化,世上根本就沒有藥醫治。”邱驚雷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起來,“可爸還不到六十歲,底下兩個弟弟還沒成家。”
“你別這樣,媽見了心里更不好受。”陳風安用力握緊邱驚雷的手,“爸要是不在,你就是媽心里的頂梁柱。”
平復了一下心情,邱驚雷做了幾個深呼吸,放開陳風的手,轉身出去。
來到父母的房里,邱母正在燈下縫褲子,邱父躺在搖椅上,似乎睡著了。
“媽!怎么還在忙?年紀大了,晚上少做點針線活。”邱驚雷在邱母的身邊坐下。
“知道,平日里不做,就今晚做一做。”邱母嘴上說著話,手里飛針走線,“老大!這褲子是給你爸做的,布是你丈母娘給的。
有時間見到她,替我謝謝她。天氣熱了,原本就想給你爸做條褲子,一直沒空去市里。現在好了,不用去,做褲子的布就有了。”
“下次我去老丈人家,一定好好感謝她。我丈母娘的確挺好的,洋洋在她家都長高了,也長胖了,極少犯喘癥。”
邱驚雷說著話,眼睛看著搖椅上骨瘦如柴的邱父,心里酸澀。
“媽!爸的日子怕是不多了,二弟的婚事趁早辦了吧?如果可以,讓三弟的也辦了,錢不夠就找人借一些,千萬不要讓爸帶著遺憾去。”
邱母停下手里的針線,抬眼看著搖椅上的人,眼眶慢慢氤氳起一層白霧。
“老大!你的意思是怕你爸看不到老三結婚?”
“我丈母娘做夢夢見爸會在明年正月離開,不管是真是假,能辦的就都辦了。”邱驚雷也看著搖椅里的父親,“三弟年紀不小了,早點辦了,讓爸安心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