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清隼沒多做停留,把李青香一家放下就回去了。
襯衫的圖樣什么時候打,得等他回去開會研究決定。能不能做,要不要做,也不是他說了算,得廠黨委決定。
李青香在家好好歇息了幾天,去一趟海城,真的很辛苦。
剛緩過來,陳云回來了,進門臉色就不好看,氣呼呼的,李青香以為她跟婆家人鬧矛盾,隨口問道:“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?出啥事了?跟你婆婆鬧不愉快了?”
“媽!你去海城為什么不帶我家兩個孩子去?那天我回來,家里一個人都沒有,隔壁鄰居告訴我,說你帶著一大家子去海城了。”
李青香臉色一沉:“我去海城不是去玩,是去有事,帶著你家孩子做什么?”
“那你憑啥帶洋洋去?她能去得,為什么我家兩個女兒去不得?”陳云不滿地抱怨,“同樣都是外孫女,你干啥厚此薄彼?媽!你對我越來越差了,家里有啥好事也輪不上我。
二妹妹在你這里做手工掙錢是不是?為什么你不給我做?同樣都是女兒,為啥你心里只有她沒有我?”
洋洋看大姨兇巴巴的,有點害怕,一步一步挪到陳雪身邊。
陳雪抱著她,拍拍她的背:“不怕,沒事的。”
洋洋眼淚汪汪:“是不是因為我,外婆才被大姨罵?”
“不是,走,小姨帶你出去玩。”
陳雪安慰孩子,給她擦去淚水,抱著她離開家。洋洋自小敏感,有些話還是不要讓她聽見,免得她心里不好受。
大姐也真是的,為這么點小事跑回來大呼小叫,媽這是把她慣壞了。
陳德海不在家,不知道去哪兒瘋了。
陳雪好洋洋一走,家里就剩下李青香和陳云。
“嗬!”李青香冷笑,“你回來就是為了質問我?手工活你要是能干,我會不喊你?老大!你太讓我失望了。這么點事情,值得你跑回家發脾氣?”
陳云不依不饒:“什么這么點事?二妹妹在你這里掙了多少?我聽說都是一蛇皮袋一蛇皮袋地拿貨。媽!你太偏心了,有錢掙,為什么不喊上我?”
李青香黑著臉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陳云:“為什么不喊你?因為你不是那塊料,我這里的手工活你根本就不會。
就算會,那也做的歪歪扭扭,你是我生的,我養大的,什么德行還能不知道?老大!凡事量力而行,不要一味地攀比,你比不過。
老二的針線活就是比你好,做出來的東西像模像樣。你呢?縫出來的線腳跟狗啃似的,我怎么拿出去賣錢?賣不了錢我怎么給你錢?”
“就算我縫的不好,你也可以耐心仔細地教我呀!”陳云不打算放棄,老媽的便宜,不占白不占。
“教不了,你做了十八歲的姑娘我都沒能教好,這會兒怎么教?”李青香拒絕的干脆徹底,“我的貨趕時間,沒空教你。”
陳云氣得臉色鐵青,手腳發顫,猛地提高聲音:“我就知道你偏心,自從你過生日那天開始,你的心就偏了。
什么都想著二妹妹,從來不想著我。我不管,我也要做手工,怕我做不好,那你每個月給我十塊錢,我啥都不做。”
“憑什么?”
李青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氣憤不已。
陳云真的是被她慣壞了,家里有點啥都想回來薅一把。不干活還想拿錢,說的那么理直氣壯,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。
“憑我是你女兒。”陳云理所當然,“憑二妹妹有的我就要有,你不給,就是你偏心。我知道你瞧不上我,一直說我只會做粗,不會做細,我就不會怎么了?
家里有掙錢的活,為什么不給我干?不給我干就給我錢,這是我應得的。”
陳云的聲音太大,把隔壁吹牛的陳德海叫回來了,他正跟小伙伴們吹他在海城的見聞呢,就聽見家里大姐在大呼小叫。
趕緊跑回來,聽完陳云的話,他笑了:“大姐!你是怎么有臉說出來的?二姐拿錢,那是她應得的手工費,你做不好還想要錢?”
陳云瞪著陳德海:“我跟媽說話,有你什么事?滾!別來惹我,信不信我揍你。”
陳德海笑嘻嘻:“你揍我?你憑什么揍我?媽不給你錢你就要揍我?大姐!你也太不講理了,我看是媽把你寵壞了。
出嫁十多年了,還回來吆三喝四,作威作福,你就是沒有二姐好。二姐回來從不提無理要求,你一回來就鬧得媽不自在。”
被弟弟指責,陳云氣得嗓子破音:“陳德海!你膽肥了?你懂什么?媽她偏心,她沒把我放在眼里。
家里的錢本來要借給我的,忽然又不借了,轉頭借給了二妹妹蓋房子。那我算什么?家里的便宜我一點都沒占著,我不甘心。”
“你不甘心想怎么樣?”李青香陰惻惻地問,“讓我白給你錢?陳云!你的臉是不是也太大了?你爸都不敢覬覦我掙的錢,憑什么你敢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