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忘了?老爸的底線是老媽。誰要惹老媽生氣,天王老子他也不放過。
十三歲那年,她不想砍柴,偷拿了別人砍好的,被抓住了。老媽教訓她,她不服氣,犟嘴頂撞,被老爸甩了一耳光。
今天還是因為頂撞老媽,被老爸甩耳光。
感覺左邊的半張臉都是麻木的,她再鬧騰也得有個限度,要是鬧得太過,怕是要適得其反。
更讓她吃驚的是老爸居然知道劉大齊在哪兒干活?這幾天他都說很忙,早出晚歸的,每天回來就吃飯睡覺,一句話都沒有。
看著干得很疲憊,到底干什么,在哪兒干,一天能掙多少,他一個字都沒透漏。
聽說老爸能打電話將他喊來,她就奇怪:“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兒干活?我問了他,他不肯說。”
李青香微微瞇眼,這么說,劉大齊從這個時候開始就不跟陳云說實話了?難怪家里的經濟大權會落到劉大齊手里。
原來是掙了多少錢沒告訴過陳云,瞧她這德行,想來也是劉大齊有意避著她。
陳富貴恨鐵不成鋼:“老大!我說你傻,那是等于在罵我自己。你是我生的,我卻沒教好你。從你今天回來鬧這一通看,你就是個傻的,一點腦子都沒有。
劉大齊在隔壁縣的油庫干活,還是我給他介紹的活,我怎么會不知道他在哪兒?大齊回去沒告訴你?那他這次包了多少土方,能掙多少錢有沒有告訴你?”
陳云一臉茫然地搖頭:“他每天累得跟土狗一樣,回家就吃飯,睡覺,有時候連手腳都不愛洗。”
陳富貴連連搖頭:“你也是我跟你媽一手教育出來的,為什么你的眼睛就只會盯著家里?不會盯著點你男人?
你出嫁了,家里有啥沒啥都跟你沒關系,你不用烏眼雞似地盯著,你該把眼睛放在劉大齊身上。你是他媳婦,他掙多少錢都不告訴你,以后你要怎么管理你的家?
男人有錢就愛胡來,你爸我是男人,知道男人的劣根性。你有時間在家里上躥下跳,鬧得我們不自在,不如回家守著劉大齊。
他要是在外邊胡來,那是一個月十塊錢能解決的事?你能不能聰明些?”
陳云低著腦袋,甕聲甕氣地說道:“劉大齊的錢我會要,家里的錢我也要。你們做父母的不能偏心,不能苦都是我吃,好處我撈不著一點。”
李青香聽笑了:“苦都是你吃?你真有臉說。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,后邊我懷了沒能留住,我們不知道多寵你。
那時候你爺爺還在,你吃啥苦了?我生了六個孩子,就你沒啥苦吃,讓你去山上砍柴就叫吃苦了?你二妹妹會比你砍得少?
你六歲了,還在家里撒嬌要糖果吃,你二妹妹六歲就已經去山上砍柴了。要說吃苦,她才是吃了最多的那個。”
陳富貴看著臉上不服輸的陳云,默默嘆氣:“以前在娘家吃苦也好,受罪也罷,都過去了。爸該給你的也沒少給,為啥揪著不放?
你是劉大齊的媳婦,跟他生兒育女,你該管他要錢,家里的錢你一分都別想要,我和你媽不會給你。
底下的弟弟妹妹還有三個沒有成家立業,都照你這心思,他們根本不用成家。雪兒明年就要考大學,她會讀書,我們當父母的難道要眼睜睜斷了她的前程?”
陳雪偷偷摸摸看了眼陳云,瞧她那眼底的神色,估計是不想讓她繼續讀書,好在爸媽不會聽她的。
她暗自慶幸。
現在的媽變得通情達理,顧全大局,高瞻遠矚,她好喜歡。若是以前的媽,保證聽從大姐的建議,不讓她讀書,讓她早點嫁人,給家里減輕負擔。
陳德海抽噎著控訴:“大姐失心瘋,看媽帶著我們去了一趟海城,回家就發瘋。有本事你讓爸媽不要生下我們呀,就讓他們生你一個行了吧?
所有的東西都是你一個人的,你滿意了吧?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大姐,我跟雪兒去海城,那是剛好趕上了機會,我們是去幫著照顧老媽的,你憑什么吃醋?”
洋洋縮在陳雪懷里不敢動,大姨的視線朝她看來,感覺被兇狠的狗盯上了一般,小心臟“撲通撲通”地跳,后脊背發涼。
“陳德海!你別火上澆油,賣乖討好。”陳云怒聲斥責弟弟,“我說的是這個嗎?我說的是媽每個月給二妹妹錢的事。”
陳富貴斥責回去:“你少胡說八道,你媽什么時候給風兒錢了?那是人家婆婆和大姑子小姑子做活的手工費,她自己做的那份根本沒拿,抵了洋洋的生活費。
老大!你太讓我失望了,沒想到你是非不分,顛倒黑白。一會兒劉大齊來了,你趕緊跟他回去,我也受夠你了,以后沒啥事別回來,看著心煩。”
被老爸嫌棄,陳云覺得有點得不償失。
老爸對她還是挺好的,上次二妹妹要分家,他買送分家的家具,也給她買了一份,可把劉大齊高興壞了,回家吹噓了好幾天。
公公婆婆也高興,只等著三叔結完婚,馬上分家。
今天來家里鬧,其實是劉大齊的意思,他知道老媽去了海城后,就給她出了個主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