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頭看了看邱驚雷,陳風很吃驚:“我也這么覺得,可是能有啥辦法?大姐就愛聽大姐夫的,從小被媽寵著,不知道天高地厚。
這也不能怪我媽,那會兒家里就大姐一個孩子,其余兩個沒站住,媽嚇壞了,寶貝她得很。后來我出生了,三妹出生了,媽心里才好受些。”
邱驚雷幫陳風理順打結的棉線:“只要不斷親就好,真斷了,我怕媽老了會后悔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陳風冷笑,“就我大姐夫那德行,他怎么可能舍得跟家里斷親?就算我爸媽想斷,那也不可能,他死皮賴臉都會巴著不放。
我太了解他了,當初他答應娶我大姐,看中的就是我們家的家底,這些年可沒少從我媽手里撈好處。
不說別的,就晶晶出生那會兒,大大小小的嬰孩服,全都是我媽做的。毛衣毛褲,棉衣棉褲,什么沒有?后頭生那兩個都不用做衣服。
我生建設那會兒,咱家有做,媽就沒做了,爸給了十塊錢和六尺布票,讓我自己置辦。”
邱驚雷偷偷打量了一眼陳風,見她不是在氣惱,暗地里松了口氣。
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,曾經不知道哭了多少回,說丈母娘不喜歡她,不愛她,連她生的孩子都不關心。
其實哪里有不關心的,只是孩子多,一時沒關顧到而已。都是自己親生的孩子,又不是領養的,怎么可能不喜歡?
現在不就喜歡了嗎?啥好事都想著他們。
“已經很好了,有些人家,根本理都不理這事。爸媽對你們姐妹算是頂好的了,不管啥都想著,從來沒把你們當外人看。”
“所以呀!大姐夫怎么舍得斷親?”陳風嘲諷,“我就瞧不上他那種小人行徑,明明想占便宜,自己不出面,總是慫恿我大姐回來鬧。
鬧得家里不自在,媽一生氣,又跑來咱面前求援。一個大男人,干啥總算計老丈人家里的東西?有本事自己去掙呀!
他現在開著拖拉機呢,不是挺掙錢的?為啥還眼巴巴盯著媽手里掙的那點錢?家里的弟弟妹妹還沒成家呢?掙再多也不可能分給他。”
邱驚雷也不好說什么,劉大齊的眼里確實只有錢,啥啥都向錢看,不讓他滿意,絕不會善罷甘休。
他極少跟他能說到一塊兒去,三觀不同,無話可說。
每次去丈母娘家做客,他都是能閉嘴盡量閉嘴,聽劉大齊高談闊論,夸夸其談就好。
他嘴巴甜,又愛說話,看見誰都能聊起來。
而他,偏愛做個透明人。
道不同不相為謀,他們不是一路人,說不到一起。
“都嫁出去十多年了,回家想分老媽掙的錢,我看我大姐夫是想錢想瘋了。”陳風想想就來氣。
以前她沒辦法理解老媽為啥不待見她,自從她生完三個孩子,就什么都明白了。不是她要偏心洋洋,不管兒子建設。
是兒子身體康健,整天上躥下跳的皮實,她根本不用管。洋洋身體不好,總是生病,她自然格外上心。
有時候建設犯了錯,邱驚雷從來不打,都是她拿著掃把追著揍。村里許多人看了,就說她偏心,不喜歡兒子,就喜歡女兒。
這就是當媽的,孩子多,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。
她不是不喜歡兒子建設,也不是偏心洋洋,是因為有不得已的理由。
外人不了解,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,跟人一個一個解釋,在別人看來,她就是個狠心的媽,不管兒子的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