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兒有文化,還特別能干,會做人,我很滿意的。說起來,我還是她的媒人呢。”
“呵呵呵!你還好意思說。”李青香假裝不樂意,“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婆婆,親自給兒子選媳婦,也不怕被人笑話。”
邱母跟著笑:“自己挑的兒媳婦才合心意,不是我吹牛,我們村誰有我家風兒孝順?全村都找不出一個來。”
“打住,你別這么夸她,當心把她夸的尾巴翹上天。”
李青香自然知道陳風有多孝順,前世不但對她這個親媽好,對待婆婆也是極好的。
婆婆身上一年四季的衣裳,都是她買的,鞋襪被褥,一日三餐,基本上都是她在操心。
可惜她婆婆有心臟病,九幾年就走了,還是在年根上,走得很突然。
“不會,風兒不是那樣的性子,我了解她。”邱母吃完,抱起那一大摞布,“親家母!我就不跟你客氣了,這些碎布拿回去,給家里幾個小的拼兩條褲子出來,頂好。”
“只要你不嫌棄,盡管拿去。”李青香手里牽著洋洋,送邱母到門外。
“不嫌棄,這可是新布。我走了,有時間去家里走走。”
“誒!好!那你慢著點兒。”
東西放好,陳風也吃完了,跟著出來,和李青香打過招呼,跟洋洋頂了頂腦門,走了。
邱母在前面拉著板車走,她在后邊看著,上坡時推一把,下坡時拉著點就行。
走沒多遠,邱驚雷騎著自行車來了,看見她們,要接過邱母的板車。
“媽!我來拉。”
邱母吃飽了,腳下有力氣:“不用,我能行。”
“媽!我來。”邱驚雷把自行車交給陳風,強行拉過板車,“一把年紀了,不要逞強。以前兒子不在家,什么都得你自己去。
現在兒子在家,趕不上就算了,趕上了還是我來。不然顯得你兒子特別無能,拉個板車都不會。”
邱母欣慰地笑:“行,你拉,我在后面跟著。”
就這樣,陳風推著自行車,邱驚雷拉板車,邱母跟在后邊,迎著晚風往家走。
大晚上的到家,驚動了許多乘涼的人,瞧著拉了那么多碎布回來,個個圍著不肯走,要求分活干。
邱母拒絕了:“這些貨不是我一個人干的,是我們全家一起干,我家六個女兒,還有我和風兒,你們覺得還能有剩?”
聽她這么一說,許多人閉嘴了,大家都知道,這么好的事,邱母不肯往外分也是情有可原。
這年頭,想找點活干不容易。
那位堂嫂不依不饒:“嬸兒!你不能這么自私吧!這是陳風娘家接來的活,怎么能被你全都霸占?難道你不問問陳風的意見?”
陳風看了看那位堂嫂,感覺她沒安好心。
家里的事都是婆婆說了算,她這話是幾個意思?挑起她對婆婆的不滿?看不出來,這位堂嫂還挺能胡說八道的。
她跟她只是堂妯娌的關系,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,邱母可是她婆婆。在堂嫂眼里,覺得自己會為了維護跟她的關系而否定婆婆的話?
想什么呢?
“我沒意見,家里的事都是婆婆做主。”陳風看著那位堂嫂,笑得一臉春風和煦,實則笑容不達眼底,當著眾人的面反問,“難道堂嫂不是?敢跟你婆婆嗆聲?”
邊上的人聽了哈哈大笑。
“哈哈哈!笑死了,她哪里敢跟她婆婆嗆聲,怕是她婆婆咳嗽一聲,她都不敢說話。”
“你想做手工我們能理解,可你說那話就是不對。碎布是陳風帶著她婆婆一起拉回來的,怎么分配這些布,人家婆媳倆肯定都商量好了。”
“分給她家幾個大姑姐做也沒錯,肥水不流外人田,有好事,自然都是自家人想著自家人。”
“唉!可惜我沒個好娘家,不然我也能被婆婆高看一眼。”
“那你說錯了。”陳風回懟那位陰陽怪氣的,“我婆婆從來沒把我高看低看,她對我跟對幾個小姑子沒什么兩樣,我們是一家人,不分你我。”
邱母搬完布,坐下來歇息:“不是我吹牛,論針線活,全村都找不出一個我這樣的來。親家母的這些貨,做好了是要賣去海城的,她說了,只信我,不信別人。
我既然得了她的信任,自然要交給信得過的人去做,交給你們,要是做不好,交不出貨,我怎么有臉見她?
我家里的幾個姑娘深得我的真傳,她們的針線活也是沒得說。我們家人多,再多的貨來了都能吃得下,你們就別想了。”
就算吃不下,她也沒打算分出去。反正親家母又不急著催貨,她留下慢慢做就是。
給了村里人,有幾個會記得她的好?
年輕那會兒納鞋底,她就吃過這樣的虧,才不會吃第二次,她又不是傻子。
有些人,你幫她,會記得你的好。有些人,你幫她,非但不記得你的好,還說你是應該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