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香說這樣很好,他就放手了,好不好的以后再看。
陳德江豎起耳朵聽著呢,看陳富貴沒有往下說的意思,追問:“大姐夫為什么無理取鬧?”
洗好碗的李青香,把碗一個一個放進櫥柜里:“為什么?我告訴你。”
她才不管姚思安在不在呢,兩人要是成了,家里的事告訴他們也沒什么。都是一家人,瞞的了一時,瞞不了一世。
“你大姐說,在這個家里,她最吃虧,什么好處都沒撈著。”
“大姐是不是瘋了?說這些做什么?”陳德江心里不忿,“她出嫁都十多年了,好意思回家來撈好處?”
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只要能拿到錢,讓自己過上好日子,啥好意思不好意思都不在話下。”李青香招呼姚思安坐下,一副“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,該聽聽”的表情,“去年我搗鼓了些手工活出來,你二姐一向心靈手巧,就跟著我一起做。”
陳德江點頭:“是,我二姐很會繡鞋墊,織毛衣,我身上的毛衣還是我二姐織的呢。”
姚思安一臉的崇拜,她好想見見二姐,好想跟她學織毛衣。長這么大,她就沒織過毛衣,以后得學起來。
不能自己男人的毛衣還叫別人織,不像話。
“你二姐要分家,家里就一間房,去年蓋了房子,錢是從我這里借的,靠給我做手工活還債。”李青香實話實說,“你大姐眼紅,覺得我故意偏心她,要從我這里每個月拿錢,我不答應,就鬧著要跟我斷親。
我也沒理她,后來你大姐夫來說好話,道歉,我想就算了,都是自己的孩子,吵吵鬧鬧也是有的,大人不記小人過。
雪兒考上大學,我們心里高興,就請你大姐二姐回來吃頓飯。你弟弟也考完了,可以去讀中專,他不想去,要讀高中。
你大姐夫不讓,非得讓他去讀中專,說你爸退休后,把工作給他女兒晶晶,不同意就斷親。”
“太過分了。”陳德江咬著牙評判,“晶晶才多大?她要了那工作也沒用,年齡對不上。”
姚思安好奇地問:“晶晶多大了?”
“十一,過了年十二,虛歲。”陳德江告訴她實際情況,“爸還有兩年就退休了,那時候她才十四個虛歲,根本沒辦法頂替工作。
大姐夫這算盤珠子撥弄的真響亮,爸的工作一直都說要留給德海,他把德海安排去讀中專,工作就空出來了,正好給晶晶。可惜晶晶年齡對不上,他想也沒用。”
陳富貴冷哼:“他還想到了別的辦法,停職待崗,可我們單位誰讓你這么干?油庫是國家的,我們單位的工作比啥單位都吃香。
停職待崗根本不可能,單位里的待業青年一抓一大把。一個蘿卜一個坑,誰也沒話說,沒了蘿卜想占坑,那絕對不可能。
人家連飯都吃不上了,你還有崗位空閑著,等著孩子長大,想什么好事呢?”
陳德江聽明白了,笑著搖頭:“沒看出來,大姐夫真厲害,連這個都能想到。不給他工作就跟家里斷絕關系,大姐就沒說句什么?”
這點才是陳富貴最傷心的,他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“一床被子,睡不出兩種人。你大姐沒什么腦子,凡事都聽你大姐夫的,她比劉大齊嚷嚷的還兇。爸很失敗,沒想到養出個白眼狼。”
說到“白眼狼”三個字,陳德江偷摸看了看李青香,怕她又惱自己。好在她沒聽見,手里拿著菜刀,去后院找磨刀石磨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