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母的眉頭深深皺起,越是張嘴就發重誓的人,越沒有道德底線。
以前她從未認認真真地審視過弟弟妹妹對她的態度,經過女兒和陳德江一事后,回頭再看,覺得自己是天底下頭號傻瓜。
幫扶弟弟妹妹是沒錯,那也得有個界限,不能啥都答應。
張嘴就能得到的東西,沒有人會珍惜。
幫的越多,他們越沒有感激之心。
這就是古人總結出來的“斗米恩升米仇”的寶貴經驗。
是她傻,覺得有能力幫一幫家里的弟弟妹妹,是她這個做大姐的責任,兄弟姐妹之間相互幫忙不是很正常。
誰知
幫出了白眼狼。
明明知道她不舍得女兒嫁出去,偏偏一直攛掇她把女兒嫁出去,把她兒子弄進來,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“老天管不了這么點芝麻小事。”姚母微微嘆了口氣,“吳琴!你的為人跟你的名字一樣,無情無義。我對你太好了,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。
你只是我妹妹,不是我婆婆,做不了我家的主。安安要嫁誰跟你沒有任何關系,你挑撥離間也沒用。”
“我沒挑撥離間。”吳琴第一次見大姐這么嚴厲指責自己,忍不住給自己辯駁,“我只是不想看安安被陳德江算計。他處心積慮接近安安,不就想攀高枝。”
姚母沒打算解釋什么,而是冷笑。
“你沒挑撥離間?那你干啥跟德江提安安不能生育的事?你的心思我知道,你想讓你家老三住進來,霸占我的家產。
別以為我猜不到你心里的盤算,只是我不想說,更不想承認而已。我對你好,對家里人好,那是我在感激你們當年對安安的好。
她是我唯一的孩子,你們對她好,等于在對我好,我替孩子償還恩情。這么多年過去了,該償還的早就償還了,你還揪著不放,是當我傻還是當你自己傻?”
后面這一句,姚母提高了一點聲音,壓迫感十足。
這是她第一次對妹妹發火。
吳琴也生氣了,扔掉手里啃完的蘋果核:“姐!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,什么償還?償還什么?當年我們照顧安安,沒指望你償還。”
“沒指望?沒指望你一趟趟來我家哭窮做什么?”姚母覺得可笑,“不就仗著當年幫我照顧了安安的情份?否則你憑什么理直氣壯來我家要這要那?
吳琴!以前給你的就算了,我不想要回來,也知道要不回來。你的脾氣我清楚,到了你口袋里的東西,絕對不會輕易拿出來。
自今日起,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東西。你家出啥事也別告訴我,我沒那個能力。我女兒大了,馬上要成家立業,我也要給他們辦婚禮。”
吳琴沒想到今天來會撲個空,婚房那邊,兒子兒媳婦和親家都等著呢。要是買不了房子,親家那邊肯定會瞧不上她。
誰讓她拍著胸脯說今天一定買下?
兒媳婦娘家地位比她高,按理她兒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,只不過聽說她大姐夫是軍區司令,勉強算湊合。
軍區司令要是不肯出錢出力,兒子這婚能不能結還是個問題。
“不行,你不能這么對我。姐!我求你了,把錢借給我吧!這是最后一次行不?”吳琴轉變了態度,可憐兮兮地懇求,“我有不對的地方,跟你道歉,跟安安道歉,一萬塊錢必須借給我。
不然我沒臉見人,我都跟親家說了買那房子。突然不買,你讓我臉往哪兒放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