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這邊的親戚估計借不到錢來蓋房,大姐不肯借,其他人比他還窮,根本借不出。
老二剛蓋了新屋,估計欠了一屁股外債,想跟著蓋房都沒那個能力。
老三手里也沒多少錢,他媳婦不是個會過日子的,手里有點錢,一天天就知道吃,把自己吃成個胖豬。
家里兄弟三人,就數他去蓋最合適,只是他手里沒錢,該找誰去借?
蓋三間二層小樓,沒個八千到一萬塊下不來,他手里連一千都不到,差那么多找誰借?
貸款嗎?拿什么抵押?
家里的房子銀行不要,拖拉機破破爛爛不值錢,無息貸款是有,一家只能貸一千,多了不給批。
貸款這條路走不通。
“要回家嗎?我搭你車回去。”
村長背著手問,劉大齊點了點頭,在他后邊跟著,心里一直盤算蓋房子的錢從哪兒借。
到家都沒盤算明白。
陳風和家里人已經吃過了,劉大齊的飯菜在鍋里熱著。
他們這里燒火做飯用的是石煤,一天到晚煤火不熄滅,哪怕封堵了灶門,灶臺也是熱的。
飯菜放在灶上的鍋里熱著,不會冷掉。
洗手端來吃完,劉大齊點了一根煙,湊到陳云面前。
“我今天開車經過鎮上,爸在蓋房子。”
“蓋房子?”正在剁豬草的陳云停下手里的動作,轉頭看著他,“你問清楚了?家里真的在蓋房子?”
“問清楚了,就是家里蓋的,不是蓋在鎮邊上,在蓋在周圍都沒人的地方。”
陳云思索了片刻,沒吭聲,低頭“嘭嘭嘭”地剁著豬草。
家里養了一頭豬,打算過年殺了吃肉,自己種的稻谷挑去碾米,米糠不少,雞鴨吃不完,喂頭豬剛好能解決。
看陳云對自己的話沒啥興趣,劉大齊又拋出一句:“咱們村的荒山要被征用,村長在那邊弄了塊地基打算蓋房。
他讓我也蓋,說只要挨著他一排蓋過去,保證會拆。只要拆掉,補償款一定不少。”
說完,他一直看著陳云,希望她給點反應。
陳云依然在“嘭嘭嘭”剁著豬草,啥反應都沒有。
等把手里的豬草剁完了,才抬眼看他:“你想蓋就蓋,沒人攔著你。家里的錢都在你手上,有多大腦袋買多大鍋,跟我說沒用。
我的錢都被你偷走賭掉了,要是錢還在,我會拿出來給你。”
幾句話,將劉大齊噎的半死。
又不敢發作,畢竟他確實去賭了,錢也是他偷的,無話可說。
就是吧!總被提起,他心里很不自在。
“好了好了,過去的事就別說了,你就說說,現在遇到這么一情況,咱們該怎么辦?找誰能借來錢,幫著咱們掙一筆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陳云整理著地上的豬草,“你愛找誰借找誰借,我不管,也管不著。”
劉大齊臉色難看:“你就不能為了這個家想想辦法?千載難逢的機會,難道要白白浪費?
云兒!你不為我想想,也要為家里的三個孩子想想,晶晶大了,眼看要出嫁,怎么著也得給她弄點嫁妝吧!”
陳云手一頓,抬眼,一動不動地瞅著劉大齊:“你掙的錢又不交給我,我拿什么給你?你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,找我沒用,不如去找你的兄弟姐妹商量商量。”
劉大齊冷笑:“找他們商量個屁,家里這一堆兄弟姐妹就沒一個能依靠的,他們不靠我就很不錯了。
云兒!你給省城的霜兒和京都的雪兒寫信,讓她們想辦法借點錢給咱們蓋房子,等掙錢了我就還她們,算利息都行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