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青年相比于對面另外一位年輕人,卻遜了數分從容,也沒他那份難以言喻的氣度。
“二哥,你可聽見了?”
少女望向對坐的年輕人,笑道:“鷹揚府軍敗的這樣離奇,宇文家可是吃了個大虧呢。”
她又轉向身旁著華劍麗服的青年,道:
“柴少,你說可要去尋一尋這位周天師?”
柴紹哂笑:
“寧妹休要拿我尋開心,分明是有人在陷害這位太平天師。只是太平道的名頭太響,說些怪誕傳言,江湖人也是愿意信的。”
那位被少女稱做‘二哥’的年輕人正放下茶盞。
他眼如點漆,奕奕有神:
“應該是李密的人,太康、扶樂無險可守,北拒張須陀是做不到的。李密韜光養晦,做了取舍,將這份名氣讓給了太平道。”
他饒有興趣:
“外邊雖是謠傳,但這位周天師絕不是等閑之輩,否則早被李密吃干抹凈,哪里還有機會站在風口浪尖。”
柴紹露出認真之色:
“既然是個能人,不如我去尋他?”
少女一臉冷靜,果斷搖頭:“不妥。”
“此地形勢混亂,牽扯多方勢力,你在太康附近一露臉,立時要引起宇文、獨孤兩家關注,更別說與太平天師交涉。”
“時機并不允許。”
柴紹點頭:“寧妹言之有理。”
她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,又側頭道:“二哥,我們還是先去尋東溟派,不可耽誤正事。”
那位二哥微露可惜:“其實我也想去找找這位周天師,聽說他懷有道門寶書,多半真是個奇人,我最喜歡與奇人交朋友。”
“道門寶書.”
少女嗤嗤笑了出來:“你該不會也做什么長生大夢吧。”
那二哥笑了:“做做夢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“也好,二哥去尋這位周天師求仙問道,我和柴少先去尋東溟夫人。扶樂不遠,但李密一定在找那位天師,要么他躲了起來難以尋到,要么他早就歸附李密了。”
少女話罷站起身來,像是真要走。
柴紹也是懂做人的,他笑著站了起來,卻不挪動步子。
因為看得出來,某位愛才的二哥不是嘴上說笑那么簡單。
不過,最終還是聽了少女的主意。
三人下了承鳳樓,走出陽堌城。
少女見自家二哥駐足朝太康、扶樂方向望,不由皺了皺眉,頗覺奇怪。
印象中,二哥并不是一個易被牽動心神的人。
少女猜到了他的心思,開解道:“天下間奇人無數,哪能盡入彀中。”
“盡入彀中.”青年淡淡一笑,“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。”
“不過,寧妹我心中莫名生出空落之感,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。”
少女正準備找個說法,身旁的柴紹微微一動。
三人皆是高手,各都察覺異樣。
柴紹的手,已不著痕跡地搭在腰間的寶劍之上。
“駕~!”
打三人身旁,駕馬走過一條鐵塔般的壯漢。
他背負一條馬槊,頭發像是被火燒過,焦灼帶赤,渾身散發著一股兇悍煞氣。
可想而知,此人若在戰場沖鋒,絕對是一員虎將。
柴紹得到二哥眼神示意,在大漢將要錯身時,出聲喊道:
“兄臺留步!”
然而
大漢一點拉韁停馬的意思都沒有。
馬兒腳步不停,繼續朝陽堌城內走。
那大漢聽見柴紹聲音,轉過頭來,三人只見一雙生冷豹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