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偶得良駿,也會拉往塞北。
他們盤子夠大,每次都讓那些部族占便宜,有了利益往來,關系便很好。
但是
之前那些部族不少是大可汗的人,現在小可汗的聲勢也起來了。
大隋不平靜,草原現在也亂。
除了大小可汗,還有室韋四大族、吐谷渾、靺鞨八部、契丹、高昌等部。
原本臣服于大可汗的勢力,現在不知怎么一回事,突然四下作戰。
這種格局下,他們馬幫生意可不好做。
但漠北這個大買賣沒人愿意放手。
一來利高,二來有漠北獨特的資源,三來經營了那么久的關系牽扯太廣。
一旦放手,再想回去代價可就大了。
陳瑞陽一提塞北亂局,婁若丹也冷靜下來。
她只是心里不爽,發發牢騷,不敢再給場主添亂子。
“陳老哥,這次年關你沒回竟陵是對的。”
婁若丹道:“牧場年聚,除了遠在外地的,一共回來了二十九位幫主,大家在各地做得都極好,唯有咱們這里,讓場主親自跑一趟。”
“結果現在又鬧出麻煩,倘若再叫場主跑一趟,以后我們還有臉回牧場山城嗎?”
她手執馬鞭,一邊說話一邊打掉身上灰土。
陳瑞陽則是想到牧場老管事的眼神,渾身不自在。
“我已經去找過楊大龍頭,他的態度倒是極好,派人與我一起去到官署。”
“但是荊山派近來有一批貨被冠軍城的朱粲劫走,非說我們的羊皮就是他那一批,言下之意是我們與朱粲勾結,他朝我們身上潑屎尿,城內還有另外兩家勢力給他撐場子。”
“他們不講理,說要調查清楚再將貨還給我們,如此一來,便硬拖時間。”
“荊山派的生意能照常做,我們就難受了。”
“他想叫我們妥協,讓利與他們合作。”
婁若丹冷著臉:“任志這條本地賴皮蛇,老娘真想花錢買刺客,剁了他的頭。”
“這也沒那么容易,”陳瑞陽很真實,“任志這人內功極厚,尋常人刺殺不得,更別提越過荊山派一眾長老護法門人。”
“除非能聯系上影子刺客,一擊殺死即刻遁走,否則殺了任志,自己也要死在荊山派。”
“一旦事情敗露,我們回牧場領罰的機會都不一定有。”
“這幾大勢力,手可黑得很。”
婁若丹道:“你在城內這幾天,可去尋過天魁派、灰衣幫、朝水幫這三家?”
“自然尋過,也就呂重老爺子夠真誠,沒談其他,愿意幫我們問問。”
“另外兩家也是吸血蟲。”
“而且,給他們好處,他們也不一定有能力把事情辦成。”
陳瑞陽想了想,又道:“這只是第一批貨,如果解決不了,只怕后面的貨會繼續被扣。”
“現在我能想到的辦法有三個,需要幫主裁斷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第一還是尋場主,主動將本幫掛在南陽幫身上,分利于楊大龍頭,成為南陽幫下屬勢力,這樣一來,荊山派牽頭的幾家勢力就不敢為難。”
“這需要場主首肯。”
婁若丹搖頭:“當今天下大亂,年關時也是義軍四起,盯著牧場的大勢力不在少數。”
“我們從未做過如此妥協,絕不能開先河,否則各方見一個荊山派都能欺負牧場,豈不視我等為魚肉?”
陳瑞陽又道:“第二便是賣人情給大閥,從上游生意對南陽施壓,逼迫他們讓步。”
“這是萬不得已時的做法,”婁若丹道,“四大閥是四頭老虎,乾坤未定,場主不能違背祖訓給其他勢力承諾,這個人情,荊山派不配。”
“這兩條我早考慮過了,陳老哥你的第三個辦法是什么?”
說起第三個辦法,陳瑞陽自己也有些遲疑。
婁若丹有些疑惑地望著他。
“近期我遇上一位漠北故友,此人馬術極高,馬賊大寇望塵莫及,當年在漠北馬幫中很是有名,號作風中之雁。”
“我本意請他加入馬幫,閑談時說起馬幫困境,他自言有辦法幫我們解決。”
聞言,婁若丹思考一陣,她走南闖北,防備心十足,此時忽然冷笑。
“陳老哥,你上當了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
“我先問你,他入南陽城多久?”
“比我們還要晚些。”
婁若丹問:“你總不會故意將馬幫情況說給他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