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寫字條時抽空回了一句:“因為今夜任掌門的錢還沒有送到,明晚正好。”
“任何大派掌舵人,都必須懂得理財,尤其咱們起于微末,更要兢兢業業。”
“師兄英明!”兩小各趴一邊,笑著夸贊。
翌日。
就如周奕預料,一場春雪飄灑南陽。
早春的清光與雪色相映,天地皎然,直如琉璃世界。
這是平靜、安寧的一天。
直到夜色降臨。
兩道身影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聲下了臥龍崗,周奕沒有帶湛盧,依娜也沒帶那柄火劍。
“這就是你說的寫生?分明是爭斗殺人。”
回紇少女早猜到了,只想聽他怎么回應。
“今夜我們不下山,明夜他們就會上山,還是要動手,我在極力維護觀內安寧。”
“如果你一直待在觀中,不理會當陽馬幫,這些人就不會找上門。”
“那還會有別人找上門,只得一時之靜,我想要永遠的寧靜。”
回紇少女還要再辯,又聽耳畔傳來聲音:
“寧靜到就算大尊善母找來,表妹也可以安心作畫。”
少女扭過頭,不再看他,清清冷冷道:“走,去殺人。”
“藝術不要這樣直白,我們是去寫生。”
“嗯,找猿馱馬幫寫生”
二人繞城而走,走向南邊。
翻過城墻,正好在城南之郊。
雖然陳老謀在信中指了路,周奕還是費了一會兒功夫才找到。
他們遠遠待在一棵大柳樹上。
“你覺得殺那四個當家的難不難?”
“不難,只要他們不跑。”
依娜繼續道:“這里人有點多,如果四下跑散,想全部殺光幾乎不可能。”
“有人走脫的話,會不會有麻煩?”
“任志對這邊的事門清,哪怕滅口也是一樣的效果,不過得把那四個領頭的做掉。”
周奕叮囑一聲:“待會你跟著我,先不要說話。要么等我先動手,或者你覺得有把握一下殺掉兩個領頭之人時再動手。”
“如此一來,這四人一個也跑不掉。”
依娜點了點頭。
又等了一會,猿馱馬幫散在外邊的人三三兩兩回屋。
門口還有一圈人賭錢,比較集中。
更外邊,有幾個放哨的。
差不多了。
兩人從樹上躍下,落地幾乎沒有聲響。
回紇少女本能的收斂腳步,但見到一旁的天師正常行走,她便有樣學樣。
二人光明正大走向馬幫駐地,又在晚上,自然引人懷疑。
“什么人!?”
最遠處的放哨之人低喝一聲,提刀走來,木屋前賭錢的人不禁抬起頭張望。
周奕壓著嗓子低聲道:
“任掌門有話,明日計劃有變,當然,我們也愿意多添些金銀。”
“帶我去見幾位當家的。”
放哨那人哦了一聲:“來吧。”
他在前領路。
賭錢的那幫人沒聽清他們說什么,但是放哨的將人從遠處帶來,那便不用擔心。
敢這樣與他們接觸,多半是熟客。
“來來來,繼續繼續!”
“押押押,快押!”
“……”
放哨的漢子一路將他們領到一間大院,大當家與三當家正在喝酒。
二當家的刀剛磨好,與四當家一道走來。
二人都皺著眉頭。
正常夜里來人,都是提前說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