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復如此,動作整齊一致。
而他們的眼睛,則齊齊盯著任掌門。
四當家面帶微笑,“稀客呀任掌門,有什么生意關照?”
任志道:“人頭買賣。”
登時,三位當家的都握住銅板。
四當家謹慎道:“任掌門應該曉得規矩,城中幾大勢力的人我們決計不碰,因為我們要在南陽吃飯。”
“如果牽扯到大派門閥,那更是不碰,因為我們還要在江湖上吃飯。”
“不怕你笑話,哥幾個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。”
任志道:“我要殺一個亂賣人情之人。”
“理由管不著,你只說是誰。”
任志望向城西:“臥龍上有個年輕道士,喚作易道人,殺了他。”
四當家搖頭:“道門的人我們不碰。”
“鄉野偏觀,算什么道門,只是有幾個閑散門人。”
四當家又道:“這人我知道,聽說有溝通幽冥之能,是個奇異人士。有風險,我們不碰。”
“江湖謠言,有什么可信度?”
任志聲音變冷:“巧的是他有一手破罡煞的真氣,這才與南陽幫有恩,其余稀松平常,一個不及弱冠的年輕小道士,你們慫成這樣?”
“那下次也不必找任某處理臟貨。”
他起身要走,四當家笑著阻攔:
“可以,但是得加錢。”
“多少?”
“一千貫,外加兩家東城鋪面。”
任志嘴角一抽,想到今日所受憋屈:“做得干凈點。”
另外三位當家各都一笑,又開始用大拇指反復拋彈銅板。
四當家極為專業:“殺完人,直接朝白河一丟,飄到下游,南陽幫想找都找不到。”
“我再給他寫個牌子,貧道云游不在家,保管干凈。”
任志很爽快:“明日給你們送錢。”
四當家也是爽快人:“見錢當天磨刀磨斧,第二天動手,第三天給您傳訊。”
“好。”
任志說完就走了
當天晚上,有兩名精瘦的黑衣漢子出城西跑到五莊觀內。
鯤幫從去年就一直盯著任志,此刻耽誤半天就搞來了最新消息。
周奕看完情報,立刻從大殿朝后院走。
一盞油燈下,回紇少女正在調配顏料,很是生疏。
“表妹,正事來了。”
阿茹依娜放下畫筆,抬起眼睛望著他,因被打擾到,微微有些不滿。
“什么正事?”
周奕瞧著那些顏料,朝天上一指:“這云壓得越來越低,多半明日就要下雪。”
“你對作畫感興趣,那必須要明白,只在室中,難求真諦。”
“作畫,需要寫生。”
“寫生?”
“沒錯。”
周奕一本正經:“寫生是藝術的呼吸,畫師能借此觸摸到真實世界的肌理。”
“這也對你修煉娑布羅干大有幫助。”
回紇少女不是太懂,但也沒有拒絕:“什么時候?”
“明天晚上。”
依娜望著他,幽藍色的眼睛微微泛著光亮,輕念了一聲“好”。
“你繼續配色,”周奕滿意一笑,轉身離開。
回紇少女坐了下來,用筆在紙上畫了一條弧線。
那似乎是某天師得逞時嘴角笑起來的弧度
“師兄,為何不是今夜動手?”
夏姝與晏秋圍在周奕身旁,看他給陳老謀寫錦囊。
城內有一個情報頭子坐鎮,優勢實在太大。
巴陵幫海沙幫接連受挫,加上周奕現在的關系,鯤幫已在南陽如魚得水。
“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