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謀一臉無所謂:“龍袍也不算稀罕,就連海沙幫龍王韓蓋天都有一把特制龍椅,他與天師比,又算得了什么?”
周奕直勾勾瞧著他:“陳老,你往日可不會說這些,怎一下變得這樣爽直。”
“而且云幫主不在,你說這些幫中大事合適嗎?”
陳老謀卻點頭:“合適,因為”
“因為云幫主也必然聽從獨孤閥的決定。”
“為了南陽之事,獨孤閥又在關中給鎮陽幫上壓力,侯幫主苦不堪言,他倘若知道是你在主事,一定言聽計從,否則他的錢袋子就破了。”
周奕笑了笑:“這與獨孤閥沒關系,只是我和小鳳凰私交,你別想太多。”
陳老謀實話實說:“獨孤家的男人全都不成器,沒有哪個能被那位老奶奶瞧上眼。”
“只消天師去一趟東都,叫那老奶奶見到你,便會是另外一番光景。”
“不去,不去。”
周奕端起茶喝一口,像是沒聽進陳老謀的話:“我還要練功,現在沒空去東都。”
“陳老別再扯那些有的沒的,接下來還要勞煩你辦一件事。”
陳老謀登時露出正色:“盯著任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大龍頭這一次出手對他打擊很大,從對付當陽馬幫的手段不難看出,他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。我要等他露出破綻。”
周奕目含冷色:“他敢買兇殺我,這筆賬可大得很。”
“天師盡管放心,”陳老謀笑道,“荊山派內就有我們的人.”
又與陳老謀交流幾句后,周奕轉回城買了幾只鴨子,便取道臥龍崗。
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山。
出了城西,約摸走過四里路。
忽然
周奕放慢腳步,感覺自己被一道氣機鎖定,目光不由朝河邊望去。
有一位著蓑衣的消瘦老翁,正在垂釣。
“易觀主,還請賞臉上前一敘。”
他頭也不回,一把蒼老的聲音穿過林木,清晰傳入周奕耳中。
從這聲音中,已大概了解此人強弱。
周奕轉身走向河邊。
這時看到,老翁身邊隔著一丈另有一根釣竿,他伸手相請,周奕走了過去。
魚餌都穿好了,真是貼心得很。
“老丈在哪高就?”
周奕拋餌時隨口一問,沒想到對方真回應:“老朽在科爾坡手下做事,你可能不認識科爾坡,他是突厥人,有個漢人名字叫霍求,我們同屬于突利可汗麾下。”
“你對我說這些秘密沒關系嗎?”
“無妨。”
老翁干瘦的老臉露出笑意:“易觀主如果也效忠突利可汗,那就是一家人,一家人不說兩家話。”
“如果易觀主不買老朽的賬,那就會變成一個死人,死人也能保守秘密。”
“聽說觀主是一位異人,但總不能死后還說話吧,若真是如此,老朽除了佩服也無話可說。”
他只睜到一半的眼睛朝周奕瞥了一下:
“其實你效忠可汗比老朽有前途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老翁道:“可汗手下設置珂羅啜,象征與鬼神溝通的能力,主管占卜祭祀,觀主正好勝任。”
“可汗好大的臉面。可惜祭祀我沒做過,出黑卻拿手。”
周奕呵呵一笑:“我念經技術在這一行不算差,有時能把死人念活。”
“哈哈哈,”老翁捂著肚子笑了起來,“真是胡說八道。”
周奕對他嘲笑一點也不在乎:
“我貌似沒有惹到突利可汗,怎么派你來殺我。”
“是科爾坡要殺你,你壞了他的事,還有一個叫任志的掌門,他們兩個非常恨你。”
周奕點了點頭:“和我猜的差不多。”
“老丈除了是可汗的手下,還有其他身份嗎?”
“有的,我來自梅花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