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聞言忽然想了起來,這時朝老翁襟頭一看,果然有個梅花標志。
“聽說襄陽附近有一伙人專門打家劫舍,無惡不作,喚作梅花五惡,你便是他們的老大,古樂?”
“那是我的徒弟,老朽姓丁,不才還是個門主。”
他說完,用復雜的眼神看向周奕:“易觀主的心臟一定很大,從老朽喚你至此,說到現在,你竟然毫無情緒波動。”
“只是這份心性,未來就不可限量。”
周奕微微一笑:“你在試探我,看來丁門主也沒有必勝的把握。”
“不,我殺人之前喜歡把事情說明白,只要有余暇,就不會讓被我殺死的人變成糊涂鬼。”
老翁拉低斗笠:“老朽一生殺人無數,可我手上的糊涂鬼一個沒有。”
“易觀主給我個答復吧,是變成死人,還是效忠可汗?”
周奕的魚竿動了。
“別急,先等我把這條魚拽上來。”
丁門主面色一黑,他朝自己的魚竿瞅了瞅,毫無動靜,并沒有魚兒上鉤。
這時周奕已釣上一條紅色錦鯉。
那魚在陽光下鱗片閃光,甚是喜人。
“丁門主,我先贏一陣,這錦鯉上鉤,我大吉大利,你估計會變成死人。”
周奕將錦鯉丟入河中:“我給你一個機會,你去殺了科爾坡,再自殺,我就給你梅花門留上一片好瓦。”
“好狠毒的易觀主。”
老翁說話之間一擺蓑衣,手腕急顫七次,抖射七點寒梅。
破風聲猝然響起!
周奕釣竿如劍,耳目并用,竿運劍法點向七處。
“叮叮叮!”
每響一聲,釣竿就斷一寸,一聲接一聲,咔咔咔釣竿連斷六次,六枚鐵梅被打入白河水中。
周奕掌心真氣蒸騰,捏著釣絲,在空中拿住第七枚鐵梅花,釣絲極速盤過三周,反手打向老翁。
他一手執絲,一手在絲上點彈。
真氣觸動,那被釣絲束縛的鐵梅花如同有了生命,隨風而飄,無跡可尋,直打向老者膻中穴!
“凔~!”
梅花門主身上蓑衣炸裂,一道劍光從中迸發,擋掉鐵梅花,腳下一點蘆葦,葦桿彎腰斷裂,瘦削的身體極速迸射而出。
“當啷”一聲金鐵交鳴,兩人長劍碰在一起。
身法快,劍快,雙方幾乎是同一路數。
丁門主連出七劍,半睜的眼中閃過訝異之色,這異色瞬間被其冰冷的心志吞沒。
手中唯有劍,唯有周奕的要害。
兩人殺到白河邊的一蓬蘆葦,丁門主運轉梅花九式,掠影七疊,一瞬間削落七片葦葉,劍光從恍人眼球的葦葉中直穿心脈。
周奕一劍風卷,葦葉飄飛,從掠影中與丁門主劍尖相碰!
他左手順長劍一抹,沿兩劍相接處打出一道寒氣。
丁門主左掌聚力接寒氣,右手長劍一彎被周奕拿到先機。
這時他的劍像是虛虛飄飄,大片蘆葦隨著劍勢左搖右擺,如有一股自然之風吹來。
這種自然律動,叫丁門主略生恍惚。
下一刻
無聲無息的寒芒直刺他咽喉!
咻的一聲~!
丁門主脖頸身體同時往下一縮,金蟬脫殼,脫去了外邊的黑袍。
裂帛之聲響徹河邊,周奕的劍光將那黑袍瞬間穿出大片孔洞。
周奕追劍,丁門主退劍。
兩人踏水而斗的足尖在河面激起連環水圈,劍上真氣猛烈,直將三尺內細珠震成水汽!
一連串交劍聲沿河而響,水波炸起,飛起來的游魚被兩人的快劍絞得魚鱗亂飛。
丁門主退劍中忽將身體朝前一壓,這一劍抵住周奕長劍,兩人真氣震蕩,一時間沒分高下。
但周奕的劍乃是攻勢,下一劍比丁門主更快。
周奕抬劍瞬間,丁門主露出冷笑,直接棄劍。
五指成爪,抓向周奕咽喉!